听见外面几位将军嚷嚷着让沈清昼露面,郁长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可毕竟是一同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深知他们对沈清昼有些敌意也属正常。
两军摩擦不断,谁手里不曾沾了谁些血,连他都在沈清昼手上吃过大亏,如今仇人相见,不曾喊打喊杀,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可他又不能看着他们这般挑衅沈清昼。
沈清昼靠着车壁轻笑,他毫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挑衅,何况他今日另有打算,这么让人跟上,说不定会坏了事。
于是他赶在郁长风开口之前,伸手拉了拉郁长风的袖子,软下了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出车外。
“殿下,他们好凶,妾身害怕~”
车外,几人同时一拉缰绳,惊疑不定地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半天没人说话。
过了良久,卫绍成才恍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遭了瘟了,这他妈是人该听的话?殿下真不是一般人啊!”
车里的郁长风自然没比他们好到哪里,他大惊失色地捂住了沈清昼的嘴,伸手去探他额头。
“这是怎么了,别是烧糊涂了吧?”
紧接着,他手底下的人开始轻轻颤抖,随后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拨开他的手,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殿下,何至于啊?”
沈清昼眼角微微泛着红,像春日枝头盛开的灼灼桃花。
郁长风看着那微红眼角,舌尖舔了舔腮帮,慌乱缓缓退去,此刻才觉出好笑来。
“往后别再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说话了,还以为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呢。”
“嗯。”沈清昼点点头,含笑道:“妾身知道了。”
他就是故意的。
郁长风捂住脸往车壁上一靠,彻底没脾气了。
不多时,马车到了白云观。
郁长风常到东郊来打猎,跟这里的道长早就相熟,下了车也不要人引路,命带来的侍从和亲卫守在门外,带沈清昼往里走去。
待到无人处,郁长风悄声问道:“你要办什么事啊,可要我帮你?”
沈清昼轻笑一声:“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那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昨日他料到魏国主使陈济必然上朝,想将他要回驿馆,他故意让郁长风在朝上发难,又放出了今日他们会来白云观的消息。
陈济此人心胸狭窄,早在战场上时,就觉得是沈清昼挡了他升迁的路, 趁着太子身死暗算沈清昼,给他留了身前那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