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她不再站在操场上,而是坐在一间漆黑、空荡的房间里。头顶的电灯亮了,面色阴沉的男人步步朝她逼近,她害怕起来,站起要跑,身后的椅子却疯狂长出藤蔓将她缠绑在椅子上。男人已逼近,森寒锐利的眸子直盯着她,他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刀,脸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的骨头炖汤一定非常美味。”
她惊醒,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行军床上,她想坐起来,浑身动不了,背和床粘合在了一起。门被推开,苏越泽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邓译和阿虎紧随其后。
男人站在床边,冷眸凝着她,“邓译,把她腿砍了。没了腿,我看她怎么跑。她牙也给我拔了。”邓译手握斧子,阿虎手拿钳子,朝她走来。她哭喊着不要......醒了。
积满灰尘的办公桌上点了一支蜡烛。烛火微微颤动,映亮了那一方角隅。蜡烛旁放着一份盒饭和一碗汤。
温莞宜坐起,手捂住心跳加速的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缓了小会,她走到桌前坐下,伸长手拉开满是霉斑灰尘的破旧的窗帘,细小的灰尘在微弱的烛光下肆意飘舞。
天已经黑了。屋内一片寂静。外面也没有昨晚划拳吆喝碰杯的声音,很安静。
温莞宜打开盒盖,望着餐盒格子里的番茄炒蛋、熘肉段、红烧肉,竟然笑了。她拿筷子戳了戳米饭,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吃下一大半。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她没有回头,而是端起那碗早就已经冷了的苦瓜黄豆汤喝下。身后的脚步声愈近。
君姐站在她右侧,将手里的诺基亚丢桌上,双手抱胸边朝行军床走去边说,“待会你的金主会来电话,无论他说什么,你只需让他拿钱赎你。记住,你只有五秒的时间。”
她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我原以为你,不值三千万,谁知姓顾的还多给了两千万。”说到这,她“啧”了声,笑说,“五千万,只为了保你毫发无伤。而你那金主,竟将赎金翻了十倍,也是为了保你毫发无伤。你可真值钱啊。”她感慨道。
她话中“姓顾的”三个字活像数万根针,直扎进她的心,疼得她就要窒息。温莞宜两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砸在腿上,洇湿了片桔色的运动裤。她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
君姐头大地坐起,手伸入兜里,摸出包纸巾,伸长手递去,叹了口气。她不管再怎么可怜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五千万她要,三个亿她也要。
“谢谢。”温莞宜道了声谢,抽纸擦着脸上的泪水鼻涕,慢慢地也止了抽泣。鼻子塞得她难以呼吸。
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君姐站起,走过去,背过身,两手往后撑着桌面,侧过脸低下头看了眼来电号码,说,“是你金主,接吧,免提。”
温莞宜抓起手机,按下接通按键,接着又按下免提。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温莞宜?”
温莞宜攥紧手机,吸了吸鼻子,说,“苏越泽,你得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