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呛得难受,喉咙里全是药丸的酸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被鞭打的地方越来越疼,四肢不由自主地蜷缩。
“说,还是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爷问的具体情况是什么,我只知道粮食被囤积在县衙里。”男人微喘着气:“废弃的粮仓,所有的粮食都在那里,且已经存放了好多年。”
“存放了好多年的粮食?你当爷是个蠢的。”打手抡起鞭子,重重地打在男人身上:“小爷家里就是种田的,这粮食放一年还行,放两年就会发霉,会被虫子咬。”
“小的没有说谎,上面的人就是那么跟小的说的。”男人抱着身子:“县衙里也有猫腻,说是废弃的仓库,锁上却没有铜锈。还有地上的车辙印,纵横交错,有许多都是新的。还有粮食,装粮食的袋子是旧的,里头的粮食不是。除了靠近门前的那些,剩下的各有各的问题。要嘛重量不足,要嘛好的坏的混在一起,还有些混入了石子。”
生怕还没说完就被打死,男人喘着气急道:“小的怀疑县衙欺上瞒下,偷梁换柱。”
韩廷皱眉:“可有证据?”
男人道:“没有,若有证据,小的早去邀功讨赏了。”
说罢,扯了扯嘴角,
“爷是聪明人,应当能想到。那是朝廷筹措的军粮,且最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会把这批粮食放在县衙的仓库里,或者说长久的放在县衙的仓库里。他们征收上来的粮食一定是好的,绝不会像我们看到的那样。”
男人所说不无道理,征收军粮的时候没人知道这批粮食会出问题,断不会在粮食上做手脚。闭眼,支着脑袋,示意男人继续。
没有听到声音,微微睁眼,打手见状,踢了男人一下,粗声粗气道:“继续!”
“粮食刚放进仓库时,县令跟县里的那些人肯定不敢动。那么大的案子,岂是我这等小民能办的?甘州案与兖州案背后肯定有一个大人物。然随着事情结束,风头过去,取粮食的人迟迟未来,他们就动了心思。以次充好,先用再补,慢慢地就变成了我们在仓库里看到的那个样子。”
韩廷磨着手指问一旁的打手:“天河县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