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爹娘,虚报年龄,把不满十六周岁的弟弟送去当兵,只图朝廷给的那点儿补贴。弟弟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爹被气死,娘被气疯,他成了无家可归的那个。
为了生存,他也当兵,会溜会跑,会左右逢迎,讨好上司,他活的倒是比他弟弟命长。
他再没心没肺,再怎么混账也是个人,每每看到伤病抬回来他也会难受,会想弟弟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他还那么小,不到十六,敌人的刀砍过来时一定很怕。他那么怕疼,却被砍得尸骨无存,他会不会恨自己。
他没办法面对死亡,开始逃避,正好上面有个运送粮草的任务他就跟着去了。不是白去的,给上头塞了银子。
“运送的是那批粮草?”
“是也不是。”男子颤巍巍道:“你们问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不光我知道,甘州跟兖州的百姓都知道。上面贪污克扣军粮,导致北凉将士被困,冤案错案一桩接着一桩,两州地界内到处都是无辜枉死的冤魂。可事发时我尚未参军,与那些事情没有关系,我知道的跟旁人知道的没什么区别。”
见他言辞闪烁,便知他有所隐瞒,淡淡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是天亮前回家,还是天亮前被埋由你自己选择。”
“军粮不是由朝廷发放的,是由各地自行筹集分批运送的,我参与运送的那批粮草就是当年自行筹集,但未运走的部分粮草。”
“具体情况。”
“我不知道......”
“不肯说实话,继续上刑。”韩廷双手微握,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这里有样东西,可以将被鞭打时候的疼痛放大十倍。”
见男子满脸疑惑,韩廷稍稍起身,俯看着他:“十倍就是他们打了你一鞭,却能让你感受到被打了十鞭的痛苦。”
男人怕了,打了一个激灵,然韩廷的话还在继续。
“我这东西的效用不止如此,它会让那种疼痛随着经脉遍布周身,让你真真正正地体会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来呀,把这药丸给他服下。”
打手上前,根本不给男子开口的机会,一下子将药丸塞到他的嘴里。不想咽,没关系,狠狠地来上一拳,莫说小药丸儿,就是一整个鸡蛋都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