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还未亮,码头的风带着海水的湿气,凉意渗人。陈岸站在警站后门的台阶上,手插在裤兜里,指尖轻轻触着那个防水袋——胶卷还在,他没交出去。
他没有走远。
海警带走了复印件,说六点前行动。但他清楚,光有证据还不够,只有亲眼看着人落网,心里才算踏实。
于是他转身朝县局走去。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仿佛被谁悄然掐断了灯线。
他走得不疾不徐,脑海却不断回放昨晚那一幕——周大海狠狠将鱼叉砸向地面,双眼通红,像烧了一整夜的炭火。
“这杯酒,我存十年。”
电话里的那句话仍在耳边回响。他知道,有些恩怨,不是抓了人就能了结的。
到了县局,走廊的灯还亮着。审讯室门口坐着一名戴眼镜的小警员,抱着记录本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看清是陈暗,连忙揉了揉脸:“你怎么还在这儿?”
“等个结果。”陈岸靠在墙边,手里无意识地转着声呐仪,“陈天豪呢?”
“刚提审完,正在写笔录。上面交代了,这人不能单独关,怕出事。”
陈岸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早料到,这种人不会轻易认罪。
果然,不到十分钟,审讯室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拦住他!”
门被猛地撞开一道缝隙,小警员瞬间惊醒,而陈岸已冲了进去。
审讯桌前,陈天豪半起身,右手攥着一支金笔,笔尖死死抵在喉咙上,手腕正用力下压!那眼神凶戾如兽,哪还有半分斯文模样?
“你们这是逼我!”他声音发颤,“我要是死了,整个渔村都得给我陪葬!”
屋内两名看守离得远,一时扑不上来。戴眼镜的警员想上前,却被陈天豪左手猛然一推:“别过来!再动我就扎下去!”
陈岸站在门口,没有贸然冲上,也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声呐仪,拇指轻滑,启动了昨晚签到解锁的“次声波干扰模式”。
【定向释放,持续三秒,目标锁定右臂神经束。】
他按下按钮。
没有光,也没有声响。但下一秒,陈天豪的手骤然剧烈一抖,整条手臂如同遭电击般抽搐,金笔“当啷”落地,滚向墙角。
屋里瞬间安静。
“快!按住他!”陈岸一声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