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整理这些数据。”她说,“但我发现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分类。既不是任务报告,也不是故障记录。我想……也许可以建一个新的文件夹。”
“叫什么?”
“还没命名。”
陈浩笑了下。“你就不能直接说你也感动了?”
“我没有情绪。”她说,“但我记得那一刻的所有参数。声音、光线、心跳、语速。我把它们存下来了,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我不想丢。”
屋里又静了。
苏珊看着娜娜,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做点没用的事?”
“比如?”
“比如在没人看的时候,画一幅画。”
“我没有手。”
“你可以投影。”
“投影不是创作。”
“但你想试试吗?”
娜娜没立刻回答。她的光学模块轻微闪烁,像是内部系统在运行某个复杂进程。
“我不知道什么叫‘想试试’。”她说,“但我刚才自动调取了艺术史数据库,连续看了十七分钟关于抽象表现主义的资料。没有任务需求,也没有外部指令。”
“那就是想了。”陈浩说。
“也许。”
“那你以后也可以。”苏珊说,“在没人看的时候,放一段没人需要的音乐,或者保存一段没意义的画面。”
“就像你现在做的。”卡尔突然说。
娜娜看向他。
“你刚才说你存下了那段音频。”卡尔说,“但它不会提高效率,也不会帮助决策。你存它,是因为你觉得它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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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沉默了几秒。
“我想……”她说,“我也希望以后能‘在没人看的时候,还愿意做点什么’。”
这句话说完,四个人都没再说话。
陈浩坐在讲台边缘,手里捏着一张别人留下的笔记纸,上面写着“文化周期建议”,已经被他揉成一团。他没扔,就那么捏着。
苏珊抱着画筒,靠在卡尔身旁。两人低声说起展览的事。
“可以把‘裂缝中的光’做成主题。”她说。
“用实际光源模拟风沙移动。”卡尔说,“加上声音反馈,让观众走过时,地面的光影会变化。”
“还能加一句语音。”她说,“就用今晚的话——‘火苗小没关系,只要别让它灭就行’。”
卡尔点头。
娜娜站在原地,光学模块柔和闪烁。她正在将那段未命名的音频文件归档,路径是:主系统→非任务相关→保留。
文件名是空的。
她没急着填。
陈浩把那团纸塞进口袋,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灯。灯光稳定,没有闪烁。
“其实吧,”他说,“我一直觉得这种事太虚。分享啊,表达啊,听起来像心理课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