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碰上硬茬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封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握着鱼竿的手。
那根钻石鱼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声地落在了草地上。
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极其轻柔地,仿佛对待一件最脆弱的瓷器一般,捏住了那截悬在半空中的断线。
在指尖接触到断线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信息流,冲入了林封的脑海。
那不是画面,不是声音,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感觉。
那是一种……“姿态”。
一种高高在上的,饶有兴致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旁观”的姿态。
就好像一个坐在电影院里的观众,看到电影里的角色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他不会惊慌,不会恐惧,他只会觉得……有点意思。
然后,他会低头,继续吃他的爆米花。
这股信息流没有恶意,没有敌意,甚至没有“意”本身。它只是一种纯粹的状态,一种林封无法撼动,无法理解,无法干涉的状态。
“呵。”
林封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笑声。
但这一声笑,却让整个宇宙的法则,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疯狂地顫抖起来。
他笑了。
他,这个将宇宙玩弄于股掌之间,视神魔为尘埃,视法则为工具的男人,在自己的“鱼塘”里,被“鱼塘”外的一个“观众”,扯断了鱼线。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一种来自更高次元的,对他整个“存在”的……“消遣”。
“有点意思。”
林封重复了那个“观众”的心情。
但他这两个字里,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味道。不是饶有兴致,而是……如同深渊凝固般的,冰冷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