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初开,五丈原笼罩在淡金色的晨曦中,雾中竟有金粉飘落,如佛国天花。**众人围坐在八阵图残迹旁,残碑上“汉丞相诸葛武侯之墓”八字隐约可见,碑前野菊丛生,花瓣上凝着露珠,状如泪滴。诸葛亮虚像立于阵眼,袍袖拂过处,灵核棋子再度浮空,化作光影巨象,演示司马懿的布局。
“所谓四圣者,乃佛、道、儒、妖四界领袖之业火所凝。”武侯指尖点向西天,一枚金色棋子亮起,棋子上刻着如来法相,背后有灵核熔炉虚影,“佛界业火,藏于大雷音寺琉璃盏中。那琉璃盏本是燃灯古佛所造,以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火淬炼,内中封存着如来成道时的嗔念业火。昔日世尊在燃灯佛所,于法有所得否?答曰:‘不也……’然嗔念未灭,故化灵核。”
他又指向三十三重天,一枚青色棋子升空,棋子上刻着太上老君,丹炉中跳出灵核:“道界业火,在兜率宫八卦炉底。当年太上老君以文武火炼化孙大圣,实则是想以齐天大圣的先天之气激发灵核潜力。炉中所燃,非三昧真火,而是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的残余业火——广成子的金光神火、太乙真人的乾元真火,皆在其中。”
说到此处,悟空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额角青筋暴起:“难怪!当年那老官儿说要炼俺成火眼金睛,却险些将俺炼成灵核燃料!怪不得俺出炉时看见炉底有那么多灵核,原来都是冤死的凡人!”
诸葛亮微微颔首,又点向曲阜方向,一枚赤色棋子跳动,棋子上刻着孔子像,手中捧着灵核:“儒界业火,聚于孔庙杏坛柏。此柏乃孔子亲手所植,历经千年,吸收无数书生的愤懑、士子的不甘、忠臣的血泪,其心已化灵核,内藏‘克己复礼’之执念业火。昔者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然民信之基,却被灵山所毁。”
最后,他望向东胜神洲,一枚紫色棋子绽放华光,棋子上刻着美猴王,背后是花果山灵核虚影:“妖界业火,便在花果山娲石心。当年女娲补天,所剩顽石通灵之后,吸纳天地间妖魅精魄的反抗之火,凝成此核。孙大圣身为花果山之主,正可凭‘齐天大圣’之名唤醒此核——那娲石心,实则是女娲镇压饕餮残魂之所。”
沙和尚抚掌沉吟,降妖宝杖在地上划出八卦图形:“如此说来,需分四路寻核。只是佛界与道界戒备森严,如何取得?尤其那大雷音寺,门禁森严,又有四大金刚、十八罗汉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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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目光转向唐僧,忽而叹息,虚像衣袖拂过唐僧袈裟,露出肩头金色疤痕:“贫僧曾在幽冥界查得,如来座下迦叶尊者,近年频繁往来于枉死城,所携金瓶中便装着‘洗魂露’。此露本为超度亡魂所用,但若混入雨水中,可篡改活物记忆,抹去其反抗灵核熔炉的因果。当年天蓬元帅被贬,便是因此物失忆。”
八戒一拍大腿,震得地面扬尘,钉耙上的锈迹簌簌掉落:“怪不得!俺老猪总觉被贬下凡的缘由不对劲儿——那嫦娥明明冲俺笑,怎么转眼就喊救命?原来都是他们设的局!当年在蟠桃宴上,俺看见老君和如来偷偷嘀咕,桌上摆着一张图纸,俺伸头一瞧,上面画的可不就是那‘人核熔炉’?俺刚要开口,就被老君一拂尘打晕了!”
唐僧闻言浑身剧震,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想起凌云渡上船时,老艄公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竟与迦叶尊者一模一样;想起自己落水后,袈裟下被“洗魂露”灼伤的疤痕,那疤痕形状竟与琉璃盏纹路一致;更想起每次念诵《心经》时,脑海中总会闪过“灵核”“熔炉”等字眼,却总是转瞬即忘。
“阿弥陀佛……”唐僧低诵佛号,指尖抚过袈裟下的疤痕,疤痕竟发出微光,与诸葛亮虚像手中的灵核棋子遥相呼应,“原来贫僧取经之路,竟是一场瞒天过海的骗局。当年在化生寺发愿时,贫僧曾见佛光中藏有血色,如今方知,那是万千灵核的泣血之光。”
悟空怒拍棋盘,灵核棋子纷纷震落,化作点点星光坠入地面:“好个灵山!好个天庭!当年骗俺大闹天宫,原来是怕俺搅了这腌臢勾当!等俺取了灵核,定要把那大雷音寺的琉璃瓦全掀了,把兜率宫的八卦炉砸个稀巴烂!”
正激愤间,诸葛亮忽然指向东北方向,面色骤变,羽扇上“八阵图”三字渗出冷汗:“快看!洛阳核云又起!”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天际浮现巨大齿轮虚影,每转动一圈,便有无数黑点如暴雨倾盆坠入洛阳——那是凡人灵核被吸入熔炉的景象,隐约可闻千万冤魂的哀嚎,如万鬼夜哭,震得人耳膜生疼。
八戒眼眶通红,泪水混着鼻涕直往下淌,钉耙在手中握得“咯吱”响:“俺去杀了那老匹夫司马懿!他当年在上方谷,就该被烧死!”说罢就要腾云而起,却被诸葛亮袖风按住,那袖风看似轻柔,却如千钧之重:“不可!熔炉外围有‘北斗七星核’布成的结界,需四核齐聚方能破阵。若贸然闯入,只是白白送命——汝看那齿轮虚影,每转一圈,便有一万灵核被炼化,此刻已转了七七四十九圈,汝若去迟了,洛阳百万生灵,便再无幸存者。”
此时,金箍棒突然再度发烫,棒身血字重现,却比昨夜更加清晰,且多出一行小字:“东风可借,需祭真身,魂归天枢,魄镇熔炉。”悟空皱眉凝视,喃喃自语:“东风可借……当年公瑾借东风,需筑七星坛,以自身寿元为祭。如今要借星辰之力破熔炉,难不成……要俺老孙顶这天枢星位,被压在饕餮眼中?”
诸葛亮凝视悟空,目中泛起悲悯之色,虚像双手负后,在阵中踱步,石龟驮碑上竟映出他的倒影:“大圣聪慧。当年周公瑾借东风,实则是暂代‘天枢星’位,承受天道反噬。今若以灵核破阵,需有人重走此路。只是……此阵需以‘先天一气’为引,普天之下,唯有大圣的混元一气可担此任。当年女娲炼石补天,大圣乃天生石猴,正应此气。”
唐僧双手合十,向前一步,袈裟上的金线闪闪发光,竟是当年如来所赐的“锦襕袈裟”:“阿弥陀佛,贫僧愿代徒儿前往。贫僧已修得丈六金身,虽不及大圣先天一气,却也能撑得一时三刻……”
“不可!”悟空与八戒同声喝止。沙僧抢道:“师父金身已损,当年在凌云渡被‘洗魂露’伤了根本,如何承受得住天道之力?待弟子——”
诸葛亮摇头打断,虚像忽然伸手,轻轻按住悟空肩膀,虽无实体,却让悟空感到一阵清凉:“此乃天命所归,非人力可强为。且先寻灵核,其余事……”他虚像逐渐透明,声音也变得缥缈,如远处的晨钟,“吾明日此时,必当再与诸位详议。切记,取灵核时需以自身业火为引,不可强夺——天蓬元帅的业火,便藏在你钉耙的齿缝之间,那是当年你打碎灵核熔炉图纸时,溅上的浆液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