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公安和武警赶到,从废墟里挖出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杨教授清点文物,发现只少了几件陶器,重要文物都完好无损。
"多亏七爷和王队长。"小林在记录本上写道,"盗墓贼引爆了自带的炸药,导致墓室坍塌......"
七爷和王谦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调查结束后,省里加派了武警驻守,考古工作暂时中止。
三天后的夜里,王谦正在值班,突然听见墓地方向传来奇怪的声响。他带着手电过去查看,发现七爷独自站在老椴树下,手里捧着个陶罐。
"七爷?"
老人示意他过去:"来,帮我个忙。"
陶罐里是半罐金色液体,在月光下微微发光。七爷小心地将它倒入树根处的裂缝中:"化龙水得归位,不然会蒸发。"
"这就是龙髓?"王谦好奇地问。
"不,这是守护龙髓的毒药。"七爷的烟袋锅指了指地下,"真正的龙髓早被山神爷带走了,这些只是幌子。"
倒完液体,七爷把陶罐砸碎埋了,又用朱砂在树皮上画了个符号:"最后一件事了结了。"
回屯的路上,老人突然说:"我打算出趟远门。"
"去哪?"
"云南。"七爷望着南方,"有个老朋友捎信来,说那边发现了类似的古墓,请我去看看。"
王谦心头涌起不舍,但也知道拦不住老人:"什么时候走?"
"明天。"七爷顿了顿,"你工作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接了。"王谦笑了笑,"杜小荷说得对,吃公家饭稳当。"
七爷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山里的规矩,你都知道,以后就靠你传下去了。"
布包里是本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兴安岭山经》。翻开第一页,是幅精细的山林地图,标注着各处兽道、药草和禁忌之地。
"七爷......"王谦喉头发紧。
"傻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老人笑着拍拍他的肩,"等守山会跑了,我带他去采药。"
第二天清晨,七爷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牙狗屯。全屯老少都来送行,王念白哭得最凶,拽着老人的衣角不撒手。
"乖,七爷爷给你带云南的糖回来。"七爷摸了摸孩子的头,又亲了亲杜小荷怀里的王守山,"好好听爹娘的话。"
王谦送老人到屯口,那里停着县里来的吉普车。临上车前,七爷突然转身,烟袋锅指了指远处的棒槌沟:"记住,山有灵,水有神,万物皆有其主。"
雪又开始下了,吉普车缓缓驶远,最终消失在茫茫雪幕中。王谦站在屯口,耳边回响着七爷教他的最后一首山谣:
"雪纷纷,路迢迢,
山高水长情未了,
莫道别离无再见,
且看来年春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