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油锯故障!"妻子声音嘶哑。
"操作不当。"安全科长推过来一张纸,"签字吧,算工伤预支三千。"
王谦扫了眼所谓"事故认定书",冷笑一声撕得粉碎:"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凌晨四点,手术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白大褂上全是血点:"暂时保住命,但股动脉损伤太重,得送哈尔滨做血管吻合。"
"多少钱?"杜小荷声音发抖。
医生在处方笺上写了个数。王谦盯着那个相当于五十头野猪的金额,转身拨通了七爷家的电话。
天蒙蒙亮时,杜妈妈默默摘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她结婚时娘家给的,内侧刻着"百年好合"。王谦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准备买拖拉机的存款单。
"先用着。"他轻轻按住岳母的手,"我再去借。"
晨光中,救护车向着哈尔滨疾驰。王谦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山林,突然看见雪坡上有道白影一闪而过。老黑狗立起身,冲着那个方向"汪"了一声。
七爷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老人抱着个掉漆的饼干盒:"拿着,山神爷给的嫁妆钱..."
盒子里是厚厚一沓零票,最上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七爷站在哈尔滨医科大学门口,胸前别着校徽。
"祸兮福所倚..."老人喃喃道,不知是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