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已经砍下两根桦树枝,用绑带飞快扎成简易担架。当众人小心翼翼抬起杜勇军时,伤者突然抽搐着喷出口鲜血,溅了王谦满脸。
"肺...肺戳破了..."卫生员声音发颤。
王谦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展开是半根拇指粗的山参,参须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他咬下一截塞进杜勇军舌底,剩下的递给老李:"含化喂水,吊不住气了就再喂一截。"
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杜小荷紧紧攥着父亲的手,泪水在颠簸中不断砸在担架上。王谦盯着岳父越来越青的脸,突然拍响驾驶室隔板:"停车!"
前方五百米处,融化的雪水冲垮了路基。王谦跳下车,望着三十多米长的缺口,转身解开老黑狗的绳索:"回家,找杜鹏!"
一小时后,当杜鹏带着猎队赶来时,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王谦正背着杜勇军涉过刺骨的冰水,杜小荷在前方用猎刀凿开浮冰。男人的棉裤冻成了冰坨,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结绳!"王谦的嘴唇已经泛紫。
猎户们立刻行动起来。十根麻绳接成长索,一头系在卡车保险杠上,一头缠在王谦腰间。当最后一步跨上对岸时,王谦膝盖一软,和岳父一起栽进雪堆里。
县医院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主治大夫摘下口罩,摇头的样子让杜小荷腿一软:"脾脏破裂,要马上开腹。但我们没有血库..."
"抽我的!"王谦撸起袖子,"我是O型。"
"不够。"大夫叹气,"至少需要800毫升。"
杜鹏突然拽过身后的猎队小伙们:"都验!我们猎户骨头里流的都是山神爷的血!"
当夜,王谦蹲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啃冻豆包。走廊尽头传来争吵声,他抬头看见杜小荷正和林场安全科长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