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荷的双手抖得几乎捧不住药碗。王谦被抬进屋里时,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将临时包扎的布条浸得通红。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烧热水,越多越好!"她声音发颤却坚定,指挥着慌乱的王家人,"冉冉去我屋里拿药箱,晴晴找干净的布来!"
王建国和李爱花手忙脚乱地生火烧水。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得杜小荷惨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她小心翼翼地把王谦扶趴在炕上,用剪刀剪开被血黏在伤口上的羊皮袄。
"嘶——"布料剥离伤口的声响让屋里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三道狰狞的爪痕从右肩斜贯至左腰,皮肉外翻,最深的地方隐约可见白骨。血沫随着王谦微弱的呼吸不断渗出。
"黑瞎子挠的?"刘大脑袋拄着拐杖凑近查看,独眼中闪过惊色,"这小子命真大。"
杜小荷咬紧下唇,从药箱里取出自制的金疮药。这是她用三七、白芨和冰片配的,往常狩猎队有人受伤都用它。但此刻看着王谦惨烈的伤口,她突然不确定这药够不够力。
滚水端来了,腾起的热气模糊了杜小荷的视线。她拧了热毛巾,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王谦在昏迷中仍疼得肌肉抽搐,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谦哥,忍忍..."杜小荷声音哽咽,手上的动作却稳了下来。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李卫国:"七叶一枝花呢?"
李卫国从王谦紧攥的手里小心取出那株沾血的草药。七片翠绿的叶子已经被血染红大半,但那朵淡紫色的小花依然完好。
"真让他找着了..."刘大脑袋接过草药仔细端详,独眼中闪过诧异,"鬼见愁的七叶一枝花,三十年没人采到过了。"
杜小荷顾不得感慨,立刻分出两片叶子捣碎。淡绿色的汁液混着血腥味在碗里晕开,她加入少许烧酒调匀,轻轻涂在王谦的伤口上。
"啊!"一直昏迷的王谦突然惨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药汁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冒出细小的白沫,像滚油浇在伤口上。
"怎么会这样?"杜小荷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布巾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