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脑子里的粪水倒掉,换上干净的水,这东西……还有用。”
云逍听得眼皮直跳。
师父,您这比喻,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小主,
“怎么处理,守拙,你看着办。”玄奘说完,便不再理会净琉,自顾自地走到一旁,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开始啃了起来。
仿佛刚才毁天灭地的大战,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饭前运动。
云逍看着师父这副做派,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师父,强是真强,不靠谱也是真不靠谱。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净琉。
“你叫净琉,对吗?”云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净琉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你师父,或者说,那个自称是你师父的人,已经死了。”
净琉的身体又是一颤,眼神黯淡下去。
“他骗了你。”云逍继续说道,“他屠了你的村子,杀了你的亲人,只是为了用你的身体,去打开一个所谓的封印。”
“你对他而言,不是弟子,只是一个工具,一把钥匙。”
云逍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小锤,敲在净琉本就破碎不堪的心防上。
她的嘴唇开始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
“我不信……”她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反驳,但连她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力。
“信不?由你。”云逍耸了耸肩,“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
“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吃的。”
说着,他从自己的储物法宝里,掏出了一个……肉包子。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净琉愣住了。
她看着那个肉包子,又看了看云逍,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出家人,不是不该吃肉吗?
“看什么,吃吧。”云逍把包子塞到她手里,“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以后该怎么办。”
“是继续活在谎言里,还是……自己去找一个真相。”
净琉捧着那个温热的包子,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只知道,当她抬起头时,那个递给她包子的年轻僧人,正和那只猴子,那个满身杀气的壮汉,围在那个铁疙瘩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师兄,你确定师父的意思,是让你来处理她?”孙刑者一脸怀疑地看着云逍。
“当然。”云逍拍着胸脯保证,“师父他老人家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自然是交给我这个首席大弟子来办。”
“可俺老孙怎么觉得,师父是懒得管,才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你的?”
“二师弟,这就是你不懂了。”云逍语重心长地说,“这叫信任,叫放权。师父这是在考验我的能力。”
孙刑者撇了撇嘴,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一旁的诛八界突然开口,声音冰冷:“杀了她,一了百了。”
“她活着,就是个祸害。谁知道那些伪佛还会不会找上门来。”
云逍摇了摇头:“三师弟,此言差矣。”
“哦?”
“你想想,敌人费了这么大劲,培养了这么多‘钥匙’,说明这些‘钥匙’对他们很重要。”云逍分析道,“我们现在手里有了一把钥匙,就等于有了主动权。”
“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更多的据点。”
“甚至,可以拿她当诱饵,再钓一条大鱼出来。”
诛八界沉默了。
孙刑者挠了挠头:“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带着这么个拖油瓶,多麻烦。”
“不麻烦。”云逍笑了笑,“有金大哥在,多个人,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儿吗?”
他拍了拍金大强的胳膊。
金大强很配合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发出“哐哐”的声响,瓮声瓮气地说道:“保护。大师兄。朋友。”
就在几人商量着净琉的归属问题时。
异变,再次发生。
轰隆——
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这一次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流沙河那本已恢复平静的河面,开始疯狂地翻涌,浑浊的河水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怎么回事?”孙刑者立刻警惕起来。
玄奘也停止了啃馒头,站起身,目光如电,射向那漩涡的中心。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麻烦了。”玄奘低声道,“刚才那废物的自爆,虽然被贫僧抹掉了,但其能量冲击,还是震松了下面的东西。”
“下面的东西?”云逍心中一动。
难道是……那所谓的“古佛法臂”?
就在这时。
一声悠远、古老,仿佛跨越了万古时光的叹息,从河底深处悠悠传出。
“唉……”
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孤寂。
紧接着。
那巨大的漩涡中心,浑浊的河水,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向两边排开。
流沙河的河床,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那漆黑的裂口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