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狂暴的能量光团,在接触到“卍”字印记的瞬间,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
不是被击溃,不是被引爆,而是被……净化,被抹除。
那些由怨力、邪念、污秽香火之力构成的驳杂佛力,在纯粹的金色“卍”字面前,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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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就像一个写满了错误的答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一块代表着“正确”的橡皮,从这张名为“世界”的纸上,一点一点,干干净净地擦去。
“不……不可能……”
老僧的虚影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那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对自身信仰的终极怀疑。
他的“佛”,在这记拳头面前,脆弱得像一个笑话。
几个呼吸之间。
那足以毁灭百里的能量光团,连同老僧的虚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阵清风,吹过这片狼藉的白骨渡。
孙刑者握着金箍棒的手,僵在半空。
诛八界眼中的杀气,也化作了一丝茫然。
金大强默默地将自己从土里拔了出来,挠了挠自己光溜溜的金属脑袋,似乎处理不了刚才看到的信息。
“这……这就完了?”孙刑者结结巴巴地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回头看向玄奘,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师父,你……你刚才干了啥?”
玄奘收回拳头,一脸嫌弃地在自己袈裟上擦了擦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
“跟他讲了讲物理。”
“物理?”孙刑者更懵了。
云逍长出了一口气,从金大强的身后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世界观显然已经碎成渣的净琉,然后对孙刑者解释道:
“二师弟,你没看懂吗?”
“什么?”
“师父刚才不是在打架。”云逍一脸高深莫测,“他是在辩经。”
“辩经?”孙刑者挠了挠脸上的猴毛,“用拳头辩经?”
“然也。”云逍点了点头,学着玄奘的口气,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老和尚的佛法,是歪理邪说,根子上就是错的。师父的佛法,是天地至理,是绝对正确的答案。”
“所以呢?”
“所以,当正确答案出现的时候,错误的答案自然就消失了。”云逍摊了摊手,“这不是打架,这是‘纠错’。师父只是帮他把卷子上的错误答案擦掉了而已。”
孙刑者愣了半天,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套逻辑。
一旁的诛八界听完,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宝沁金耙,又看了一眼玄奘的拳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
原来……架还可以这么打?
“大师兄说的对。”
玄奘的声音悠悠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净琉面前,正低头打量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小尼姑。
“那家伙的‘道’,太脏了。”玄奘皱着眉,像是在评价一道难吃的菜,“又是血祭,又是献祭,又是拼凑尸块。这种建立在残缺和污秽之上的东西,本身就不成立。”
“所以贫僧只是告诉他,一加一等于二。”
“然后,他就自己崩溃了。”
孙刑者嘴角一抽。
好一个一加一等于二。
他活了上千年,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一拳打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云逍则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师父,您这哪里是告诉他一加一等于二,您这是直接把他的脑子按在地上摩擦,告诉他连一是什么都搞错了。
这已经不是跨服聊天了。
这是降维打击。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神通。
你跟他讲神通,他直接跟你讲物理。
物理(佛理)双修,谁顶得住?
“你。”玄奘的目光落在净琉身上。
净琉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到了云逍身后,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和迷茫的眼睛。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师父代表着慈悲与光明,是“我佛”在人间的使者。
而像玄奘这样浑身充满阳刚气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和尚,是佛敌,是邪魔。
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那个慈悲的师父,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面目狰狞如恶鬼。
而这个所谓的“邪魔”,却用一种她无法理解,却又感觉无比光明正大的力量,将那份疯狂与毁灭,轻描淡写地抹去了。
谁是佛?
谁是魔?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师父,她……”云逍刚想开口求情。
玄奘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贫僧不杀她。”
玄奘的眼神很奇怪,他绕着净琉走了两圈,像是在看一件稀有的古董。
“净莲宝体,天生魂魄无垢,是最好的‘容器’。”
“那老东西花了百年心血,用最纯净的佛法和香火愿力浇灌,才养出这么一株‘莲花’。”
“可惜,他不懂。”
玄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容器再好,里面装的是粪水,那也只是一尊精致的粪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