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拼命催动【通感】,去“品尝”魏知刀锋上残留的气息。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既不是灵力,也不是气血,更不是什么法则之力。
那是一种“理”。
道理的“理”。
仿佛他的刀,就是这世间最锋利的“道理”,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事物”,无论是法宝、护盾还是肉身,都会被这股“道理”轻易地斩断、抹平。
“这老小子……藏得也太深了!”云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根本不是什么道基尽毁,他这是走出了一条全新的、没人能看懂的路啊!”
就在云逍震惊的这片刻,场上的局势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钱老和玄老两位大佬,一左一右,各自对上了三名镇都军将领,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钱老的神通诡异莫测,袖中飞出的算盘珠子,每一颗都重如山岳,砸得对手叫苦不迭。玄老则更加直接,一双肉掌开碑裂石,硬撼法宝,竟丝毫不落下风。
剩下的几名地字号校尉,也与其余的镇都军将领捉对厮杀,一时间,法宝的光芒、神通的轰鸣、肉体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战争的缩影。
顶尖强者之间的对决,几乎将这片空间都打得支离破碎。
然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轰鸣声,从寺庙之外传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神通的巨响,也不是法宝的轰鸣。
那是……马蹄声!
成千上万匹披着重甲的战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奔腾在大地上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能够撼动人的心神,让人的气血随之沸腾或凝滞。
军阵!
这是大军团结成战阵之后,才能拥有的独特气场!
透过寺庙破碎的围墙,可以看到,黑色的潮水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座大相国寺围得水泄不通。
一面面绣着狰狞兽头的黑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镇都军!
武王蒙骜,竟真的调动了他的镇都军主力,包围了这里!
这已经不是一场刺杀,也不是一场小规模的冲突。
这是……兵变!是谋反!
几位正在激战的地字号校尉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可以对付十几个元婴将领,但他们绝对对付不了一支结成战阵的、由虎狼之士组成的精锐大军!
在军阵的煞气压制下,他们的实力会被削弱三成以上,而那些士兵的力量,却会通过军阵,拧成一股绳,爆发出足以威胁到化神修士的恐怖力量!
“哈哈哈!魏知!”被八戒一耙扫飞,胸口塌陷下去一大片的武王,却不惊反喜,放声狂笑,“我的大军到了!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成为我新秩序的第一块奠基石!”
局势,在这一瞬间,似乎已经彻底倒向了武王。
然而,魏知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慌乱。
他甚至还有闲心,又灌了一口酒。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武王,摇了摇头,眼神中的怜悯更甚了。
“蒙骜啊蒙骜,你还是不明白。”
“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把镇都军调动到这里?”
“你以为,你今晚搞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直到现在,宫里、六部、其他卫所,都没有半点动静?”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你废话这么久?”
魏知每问一句,武王脸上的狂喜就凝固一分。
当魏知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武王的脸色,已经变得和锅底一样黑。
他不是傻子。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你……”他死死地盯着魏知,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魏知笑了。
笑得像一只偷吃了鸡的黄鼠狼。
“因为啊,”他慢悠悠地说道,“有人想看戏。”
“看你这只养了三十年的鹰,到底会不会真的伸出爪子,去啄主人的眼睛。”
“而我,只是个负责拉开帷幕,顺便……清理一下舞台的杂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