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雷火落下,无声。雷光化作滔天的银浪,将李忘川整个人吞没,又在一息后尽数敛入体内。凡胎已成琉璃骨,雷火化作经脉里奔涌的星河。
他缓缓睁眼,瞳孔深处倒映着新生的山海,雷火锻体,功成。他的气质在这一刻有了升华,不再是凡人,而是至高无上的界主。
同一瞬间,现代的病房中,监护仪的绿线猛地一跳,发出短促的“嘀——”。脑干首次异常放电,像一枚细小的电火花在灰质里炸开。
李澄心的手指在床单上痉挛地一抓,指节泛白。室性早搏紧随而至,心跳从规则的“咚-咚”变成惊恐的“咚-哒-咚”。
那是凡尘肉身对死亡的本能抗拒:心肌细胞在电流里错乱地收缩;血液在心室里短暂地倒流;呼吸机的警报灯亮起刺目的红。
医生俯身,除颤仪充电的嗡鸣像另一种雷霆,与乾坤界的雷火隔着时空对望。除颤电极贴上李澄心胸口的刹那,监护仪的绿线忽然归于平稳。
不是恢复,而是进入了更深的寂静。脑干放电停止了,心跳却以一种奇异的节律重新开始:咚……咚……咚……每一次搏动,都与乾坤界的雷火同频。
医生抬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自主呼吸恢复,脑干反射出现。”
凡尘肉身,在死亡边缘被硬生生拉回,渡劫,成功。两个世界,同一心跳。
李忘川低垂眼帘,指尖轻触祭坛。雷火熄灭处,一枚澄澈的“山海印”烙在掌心,像是对凡尘最后的告别,也像是对新生最初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