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草衍纪:酸浆医道神话》(上卷)

弟子问曰:“《神农本草经》言其‘定志益气’,何以能治小儿惊痫?”杜度答:“小儿惊痫多因心肝火旺,酸浆味酸入肝,性寒清热,肝火平则惊止。农书所载,乃民间世代实践所得,虽未言医理,却暗合‘清肝安神’之旨。”遂将《齐地农书》之载、里正之子病案,一一录于竹简。

后又西行至关中,见民间有以酸浆根煎服治“热淋”者——某商旅因长途跋涉,饮水不足,小便涩痛,点滴难出,腰腹拘急。当地老妪取酸浆根二两,加滑石一两煎服,商旅服后半个时辰,小便通畅,疼痛立消。杜度查《关中风物志》,果有“酸浆根利水道,治淋沥”之语。至此,杜度遍历南北,收集酸浆内服、外敷、根茎果实之用,病案二十余则,然皆散见于地方史志、农书及民间口传,未有系统整理。他遂决意编撰《酸浆医案辑要》,将这些未入经典的实践经验汇集成编,以待后世医者参详。

第四回 本草初录:医案证道立规范

杜度编撰《酸浆医案辑要》,初成之时,太常寺诸儒多有质疑:“《神农本草经》乃上古圣书,所载已备,君何必采民间野说,混淆医道?”更有博士言:“酸浆不过山野小草,岂能治惊痫、疮疡、黄疸诸多病症?恐是乡野村夫妄言。”杜度虽据理力争,然无重症病案佐证,终难服众。

是年秋,长安大疫,染病者初则发热恶寒,继而咽喉肿痛,咳唾脓血,甚者高热发斑,神志昏乱。太医令以麻黄、石膏治之,收效甚微,每日死于疫者逾百人。武帝忧之,诏天下医者入长安救疫。杜度闻之,携《酸浆医案辑要》与所采酸浆药材,赶赴京城。

至长安,见一坊内有妇人,年三十余,染疫五日,高热不退,面赤如丹,咽喉溃烂,不能言语,咳唾脓血,脉洪数有力。杜度诊之,曰:“此乃热毒壅盛,入于营血,非酸浆不能清其毒。”遂取苍梧赤酸浆果实十枚,配玄参、生地、丹皮各五钱,煎汁频服。同时取酸浆鲜叶捣烂,调蜂蜜敷于咽喉外部。

首日,妇人高热稍降,能咽少量汤水;次日,咽喉溃烂处结痂,咳脓血减少;三日,斑疹渐淡,神志清明;五日,热退身凉,能言短句。太医令闻之,亲往探视,见妇人病情大愈,惊异不已,遂请杜度为其他重症者诊疗。

又有小儿,年六岁,染疫后高热惊厥,四肢抽搐,牙关紧闭。杜度取晒干的齐鲁酸浆果五枚,煎水至半碗,以银匙撬开牙关,徐徐灌下,同时针刺人中、合谷。盏茶功夫,小儿抽搐停止,双目微睁。复按方连服三日,小儿痊愈,嬉笑如常。

如是者半月,杜度以酸浆为主药,辨证配伍,治愈重症者逾百人。太医令遂奏请武帝,将酸浆之用纳入官修医书。武帝诏杜度入太常寺,与诸医共同修订《神农本草经》注疏,增补酸浆性味、功效及配伍之法:“酸浆,味酸、苦,性寒。归肺、肝、膀胱经。主清热解毒,利咽消肿,凉血止血,利湿退黄。治咽喉肿痛、热咳脓血、小儿惊痫、湿热黄疸、热淋涩痛,外敷治疮疡肿毒。赤者偏于利咽解毒,青者偏于利湿退黄,根主利水道,叶善敷疮。”

《酸浆医案辑要》亦得以刊刻,流传于世。至此,酸浆从炎荒岩缝中的无名小草,经民间口传实践、医者田野寻访、重症病案验证,终入典籍,完成“实践—口传—文献”之历程。杜度立于太常寺藏书阁,望着竹简上墨迹未干的酸浆注解,叹曰:“医道非困于书斋,而源于田野。若不亲至苍梧、吴越,不闻乡老之言,怎知此草有如此神效?”此语,恰是中国传统医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智慧的最好注脚。

(上卷终,待续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