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百次试验,李时珍定下规范的炮制流程:“凡使,须去根节,寸斩,沸汤泡去黄汁,晒干用。若治咳喘兼虚,蜜炙;若治产后血滞,酒炒。”
蕲州的药商按此法炮制麻黄,销量大增,掌柜笑着说:“按李公的法子,麻黄又安全又有效,谁不爱用?”
第四章:集腋成巨着,系统定麻黄
万历六年,《本草纲目》的“草部·麻黄”条即将定稿。李时珍看着案头的手稿,上面系统总结了麻黄的部位功效、主治拓展、炮制方法:
“麻黄茎发汗,根止汗,盖其性相反如此。用茎则去根节,用根则去茎苗,避免误用。
主治:散赤目肿痛,水肿,风肿,产后血滞,及伤寒头痛,无汗而喘。
炮制:凡使,须去根节,寸斩,沸汤泡去黄汁,晒干用。蜜炙可减其温燥,酒炒能助活血。”
这短短数十字,凝聚着他二十余年的心血:从雨湖畔的观察,到湖广各地的验证;从纠正茎根混用的乱象,到拓展新功效;从摸索炮制方法,到形成规范流程。
他在“发明”(按语)中写道:“麻黄之功,全在‘通阳’。茎通阳以发汗、平喘、散目肿、利水、通血;根收阳以止汗。前人言其‘发汗’‘止汗’,未言其‘通阳’之理,今明之,庶不致误用。”
书稿完成那日,李时珍带着庞宪去药圃,看着麻黄青劲的茎与盘错的根,感叹:“这草,从前像个蒙着脸的人,今人知其茎能发汗,根能止汗,炮制能减其烈,主治能及诸症,总算把脸看清了。”
庞宪问:“师父,您费这么大劲,值得吗?”李时珍指着远处因误用麻黄根而差点出事、后经他救治痊愈的农夫,说:“能让医者不再用错,患者不再受苦,再大的劲,也值得。”
《本草纲目》中麻黄的记载,上卷至此暂结。但它所确立的“部位区分”“功效系统”“炮制规范”,将在后世的医学实践中,成为医者用药的“指南针”,让这株草的每一部分,都能在合适的地方发挥最大的价值,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雨湖畔,李时珍对“辨药真、治人安”的执着追求。
(上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