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目光也闪烁起来,避开杨烟诧异询问的眼神。
一旁的苏可久一直注视着同样正打哑迷的二人,恍然从杨烟眼睛里读出了些什么,他的眼神微微一变。
她在给萧玉何下钩子!
檐下小燕忙完一阵又冒雨飞了走,杨烟才淡淡开了口:“本想御个水给你们看,不小心玩砸了。”
“是我的错。”萧玉何叹息一声,诚意道歉,掩饰心中的慌乱。
“说到底是我手艺不精,下回吧,下回给萧大哥变个好的,五光十色像宝石的那种。”杨烟向他洒脱一笑,下巴一扬蓦地问,“好不好?”
这一笑又给萧玉何看呆了去,下回,还有下回。
但他唇角打颤,一个“好”字都转圜着吐不出来。
“那你能也答应我一件事儿不?”杨烟谄媚着接了下去。
望着眼前男子的高大身影,她把一直以来筹谋的主意还是打到了他身上。
——
某日午后,三人还偶遇了着官袍骑大马的魏凛松。
他正在办案途中,便只脱了帽在湖边闲话几句,又代倩娘捎了几句话,交代萧玉何好好考试。
“还得谢谢二位那日催我上折子诤谏,虽被罚俸,但好歹救了赵御史,不,赵监察一回。”魏凛松又向杨烟和苏可久拱手作揖。
“直道而行是书生本色,魏大人着实无愧于心。”苏可久谦恭回礼。
魏凛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既已过了会试,就是天家之人。苏毓殿试好好表现,将来我们就是同僚,期待与你同朝比肩的那天。”
“赵监察该已在赴任途中了吧。”杨烟向南遥望栖凤湖,是无风的阴天,湖上烟波浩渺,连对岸的浮生楼都隐约朦胧,如何还能望到江南?
魏凛松、苏可久和萧玉何也一同向湖面凝视。
“此去千里,赵监察将来能从江州带来什么消息?”魏凛松似在问他们,也似自问。
苏可久无言以对,默默低下了头,耳边回荡着萧叶山叮嘱他的话:
“术无高下之分,只看能不能成事,但必得利于家国……”
——
时间回到二十几天前,春闱刚结束不久。
萧叶山下朝归来,便将苏可久叫至书房。
苏可久给他端了茶水,垂眸谦恭而立。
萧叶山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苏毓,你是江南人,定知江南盐业重税支撑我朝军饷、百官俸禄和各项用度,但眼下,江南盐场却不由中央……”
吴雍、朱卫倒台后,军权、政权重回昭安帝手中,江南张氏便成为帝国最大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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