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史官敢不敢记上一笔,那狗屁邸报又敢不敢刊登。‘侍御史赵承谏止圣上御花园弹龟遭贬庶人’——这才可笑,因为这点王八破事儿被夺了士人身份,不是打满朝士大夫的脸么。”
“御史台谏官们正打算集体上书为赵大人求情,同科还拉着魏大人一同题名。”
苏可久叹道:“魏大人正惆怅该不该凑这个‘热闹’。”
“赵大人虽性直敢言,但鲜少在这样无关朝政的小事上苛责君王,圣上也非毫无容人之量的昏君,否则十几年来不知要责难多少人了。”
魏凛松又道:“同僚大都拉着我一同上书,一少部分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愿再触龙颜。家人也都劝我不要瞎掺和,不要和圣上对着干。所以,想听听你们这些朝堂外年轻人的看法。”
“晏相有什么动作吗?”
杨烟不紧不慢地拿小锤砸了个核桃,边从碎壳里捡着果肉边问。
“听闻晏相诤谏的折子今早已经递进宫了。”
魏凛松简单回了一句,多余的他也不愿说。
“大哥怎么说?”杨烟吃着核桃似懵懂般又询问苏可久。
魏凛松见她像是个完全不懂朝事的,不太顶用的样子,只微微叹了口气。
苏可久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只小狐狸总是先问别人的意见,自己的想法却藏得极隐秘。
他从杨烟手底下的核桃壳里也扒拉出一颗果仁放进自己嘴里,又搓了搓手,坚果皮屑便从指间簌簌飞出。
“诚乃天道,不诚无物,至诚无息,选择自在人心,魏大人循着自己的本心便可,不必纠结该是不该。”他道。
杨烟低头轻轻翻了个白眼,真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
可嘴上却跟着吹捧: “大哥说得好,我亦觉得魏大人随心即可。”
杨烟又抬起头望着魏凛松的眼眸,缓缓道:
“反正上不上书结果都一样,无所谓不是么?若……怕被别人孤立,不如就加个名字玩玩?反正是我的话,我就题,帮人就是帮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