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院中心一株虬枝上还挂着雪的高大文冠状元树。
“原来这就是‘文冠庙’名字的出处。”杨烟感叹。
“当然,文冠文冠,谁不想入仕做官?除了我……”萧玉何说罢苦笑一声。
“觅知,科举入仕后,相信你也会有机会军中建功的。”苏可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杨烟却想起渴望领兵的另一人,便问萧玉何:“萧大哥,以你的家世,禁军中谋个职也并非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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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父亲不许。”萧玉何打断了她,轻道,“我是独子,只有一个妹妹,将来这个家还靠我支撑,不……不能忤逆了父亲。”
杨烟低头沉思一瞬,又抬眸笑言:“你刚也说世事无常,又怎知以后没有机会呢?年少先有凌云志,归来不负赤霄心,无论如何,要怀抱希望。”
而她没说完的话是,眼下有人正蛰伏在深宫,为那渺茫的希望艰难努力呢。
“小兄弟总有法子让人振作。”萧玉何望着杨烟,目光灼灼。
“你之前给我卜的卦我可一直记着,‘顺时而动,宜握良机’——日日铭记在心。”
杨烟想起那卦九二变爻的雷水解,忙接了话茬:
“田获三狐,得黄矢,遵循正道则功名有望——无论本卦变卦,皆为吉示。对萧大哥越了解,越知你品行中正刚直,日后必获吉祥。”
见她提起卜卦便神采奕奕,瞳仁晶亮晶亮,嘴巴也跟抹了蜜一般,萧玉何心里突然有些羞赧。
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只笑道:“虽然觉得小道长说得是,可在佛教寺庙里聊八卦卜算,终归有点,不妥。”
又突然眼眸一睁,想起苏可久那什么断袖的论调,脸色却更红了,赶忙往边上腾挪了几步,离杨烟又远了些。
“那是那是。”杨烟附和,没注意到萧玉何刚又称了她“小道长”。
“我和萧兄去温书了。你,自便吧,午饭也是。”
苏可久突然冲着杨烟毫不客气地说,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进了一间禅房。
“书童随箱带了吃食,小兄弟若不介意,一起用膳?”
萧玉何虽然语气温和地邀请她,眼神看起来却……还挺介意的样子。
“不,不了。天近正午,你们看书的时间宝贵。我还不饿,就四处转转化化缘好了。”
杨烟不傻,虽没想明白苏可久又怎么了,但也看出萧玉何嫌她碍事,于是连忙告辞:
“酉时我在文冠树下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