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回,那花球偏偏落到了张万宁手里,赋的是“觅春”。
张万宁只嘴角一撇,执了手边的梅花枝,几未思索便脱口而出:
“冬尽寻春春未至/燃灯踏雪满风尘。
归来莫叹春难觅/梅在枝头也是春。”
“安之真是文思敏捷,提笔成诗!”
赵汲连忙赞叹,一众人也跟着夸赞。
张万宁只轻笑了下,转头却望向杨烟拜了一拜:“杨公子果然慧眼识春。”
“哪里,哪里,感君燃灯踏雪意,聊赠公子一枝春。”杨烟有些踉跄着起身,回拜。
心里却在叫苦,一根破花枝而已,还有完没完了?
而让她更猝不及防的还在后头。
等过了几轮赋诗饮酒,花球在鼓停后恰巧落到苏可久手上时,要接的题目是“踏雪”。
而他竟也毫不犹豫摇头晃脑地脱口而出:
“前岁提灯过旧门/流光雪舞影尤存。
至今仍念当时夜/罗带轻分最断魂。”
杨烟本正喝着一杯酒,听着听着突然就“噗嗤”一口吐了出来。
她费解地抬起了头:“这什么玩意儿?”
“你猜啊。”苏可久坐下就轻声嗤笑起来。
“猜你个大头鬼!”杨烟气得将杯子猛地一放,当下酒也就醒了。
苏可久却递了帕子过来:“擦擦嘴。”
“苏公子作的恐怕不是诗,而是春梦。”杜风一语惊人,引得众人皆笑。
“即是春梦,流光雪舞中提灯相赴亦有曼妙。”一直默默无言的师意玄突然道。
“‘秋鸿常有信,春梦了无痕’,若是‘执手伊人伴’,又‘何堪赋断魂?’”
张万宁却插了一嘴:“诗里明明叹息的是‘失却之怅’。”
“张公子知我。”苏可久抱了抱拳。
“苏公子,此愁此怅,不应行个酒令么?”杜风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