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可上台宣扬自己,人人皆可投注他人,也是会试殿试期间的一道风景。
刚巧两名书生上台欲投注。
“我押眉州解元胡易,年仅十五,才高八斗,年少天资,乃人中龙凤也!”
书生甲去旁边的记账人处登记,那记账先生高声唱:“眉州胡易,解元!会元!状元!连中三元!二十两!”
然后仔细抄录了读书人的名字。
一旁的驿站小厮慌忙往胡易的名牌下加了个小黑点,只见他的名字下黑点已是密密麻麻。
另一书生乙却选了另一人——“江州知州之子张万宁,状元!”
甚至不用多解释什么,小厮又往张万宁名牌下加了黑点,这人却投注了一两金。
而张万宁名下显然比胡易更多,已经数百投注。
“林微之!”“萧玉何!”“杜风!”……
杨烟边吃饭边听那竞猜台上的唱和,也因此知道了不少已名扬京城的才子。
而再望向苏可久,他的头却是埋得更低了。
杨烟突然跳了起来,奔向那竞猜台,对记账先生说:“我押清州苏毓,进士及第,新科榜眼!二两银。”
那记账老者抬起头来,双眼浑浊,还是又问了句:“叫啥名?咋没听说过?二两这也……”
"以后就知道啦!”杨烟道,“老先生先帮我把名挂上去嘛。”
老先生才唤来小厮拿了空牌子写了苏可久的大名,挂在帷幕的小角落里,底下加一个黑点。
等杨烟回了饭桌,苏可久看她的眼神却异常复杂:“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扬名啊!”杨烟啃了口窝窝说。
“我就值二两?”苏可久撇了撇嘴,“我不配当状元?”
杨烟的窝窝啃不下去了,但嘴里还是鼓鼓的:“这不没钱嘛,二两银子也是咱几个月的生活费,不比那些王孙公子。”
苏可久忽然笑了,一副看傻瓜的样子:“逗你玩呢,我其实不需要这些虚名。”
“这不是虚名,对你终归是有好处的。听说有才名的举子要是能得大官赏识,没准直接录了进士,还可获举荐官职,或被榜下抱婿。”杨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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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一味迎合这些,最后将不得不走上不愿意走的路,变成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苏可久拿筷子点了点碗沿,眼中微光闪动,似有千言万语。
杨烟抬头望着房顶,那里纵横交错着木梁,梁上缠绕着新年的红绸,一盏盏灯笼垂挂下来。
“大哥,古往今来,意气少年谁未有一腔报国热忱,但多少人怀才不遇,郁郁终生。科举却是唯一出路,寒衣学子不得不借此作进身阶梯,入了朝堂才可谈立功报国,显亲扬名。君子穷达,听于天,亦在人为,先谋得机遇,再谈‘不忘其初,不移其志’。”
杨烟低下头望着苏可久:“你只管专心备考,贵人来了,抓住即可。至于其他用钱什么的,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