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苏可久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可不是还有你嘛。”
回到了一贯的无赖样子。
他又在被子里拱了拱,试图隐藏起几乎再也掩饰不住的别扭心思。
杨烟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走出门去,并没注意到房檐上簌簌地落了一阵雪,一袭白衣隐在皑皑房顶,此刻又悄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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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州县驿站快马正一路向京城和各地传消息,定州收复了!”
腊月姗姗来临时,持续两年的朔北战事终于传来捷报。
一个午后雪晴初霁,出门不久的苏可久却回转狂奔回来,人未至声已先闻。
奔进家门时,他却见杨烟怔愣地立在院中,手里捏着一个没雕刻完成的木制小鲤鱼,眼泪却已经流了满脸。
她脑海中反复盘旋着“定州收复了”几个字,那是心底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所盼,真的到来时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眼泪却让苏可久看呆了,认识她许久,却极少见她落泪。
“你要……回去看看吗?”
有些忐忑,有些忧虑,明明心里替她狂喜嘴上催她回定州,苏可久心里却隐隐怕她真要离开七里县,返回故乡去了。
两人各怀心思,在院中彼此对望。
苏可久本在耐心地等着答复,眼前人却始终沉默着。
他叹了口气,终于是想通了什么,再也按耐不住,只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想哭你就哭出声来,但这是高兴的事。想回家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杨烟徒劳地张了张嘴,倒是想哭一哭的,却始终发不出声音,巨大的悲喜在心内交织,终于变成止不住的颤抖哽咽。
她开始努力抵抗起伏不止的胸腔,几乎要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