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愈了解涯夫子,杨烟就愈对他心存敬畏。
涯夫子道行高深,他自称师从伏羲氏传人,一深山仙师,修道时又走遍吐蕃、西域、苗疆、天竺,术法涉猎极广,各色技艺都能融会贯通。
但他虽精通却极厌恶巫蛊咒术等一些逆天而行的秘术,不止一次地要杨烟发誓,即使习得一些本领,此生也不入盗、杀、巫、蛊和兰花门。
这“外八门”行当一下就剔除掉五个,只许她学一些皮毛幻彩之术、机关和五行八卦,也教一些治病祈福消灾的救人符术,杨烟只能从他讲授术法时的边边角角抠出点东西,然后自己缝缝补补般日夜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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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被苏可久一提,杨烟突然悟到可以借画符的符号来造些代替文字的符号。
她蹲在地上边画边后退,足足写了一柱香的功夫,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个大活人。
苏可久终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你画完了吗?”
“还差点。”杨烟头也不抬,看着面前一堆弯弯曲曲的符号。
“我现在可算明白了,世间万事万物万变不离其宗。所谓幻术彩戏,就是集百家技艺之大成。”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神神叨叨的,不会被那老道附身了吧?”苏可久越来越奇怪,看她沉迷其中如鬼画符的样子,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杨烟从专注的心流中诧异地抬头,意识到自己把苏可久忘了。
赶紧道歉:“抱歉苏公子,我不是有意怠慢你的。确实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赚钱的长期差事,不想丢了;也好不容易有了学本事的机会,也不想失了,所以想努力寻求顺遂之法。”
听到这样的话,苏可久的脸竟然红扑扑的。
他不知道杨烟在跟着涯夫子学幻戏,以为自己只是推给他一个其实没人愿意做的差事,也尚未答应让母亲教她制香,杨烟竟然这般真挚地珍惜,让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有负于别人。
“那,那你慢慢画,我,回去读书了。”
苏可久几乎是飞奔着逃离现场,他的心扑扑跳着,过了小桥还没有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