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粗人,不用这么讲究,给你弄脏了。”杨烟推辞,但苏可久却不由分说直接拿着帕子往她脸上擦上去了。
帕子上有幽幽的栀子香气传来,氛围一时竟有点暧昧。
“帕子怎么弄香的?”杨烟问,却明显看苏可久怔了一怔,才恍过神慌慌张张地把帕子收回来。
“我……我娘用花露熏的。”苏可久说话竟有点结巴。
“我家乡在西北,很少能见到栀子。故乡最香的花,该是四月的槐,对,这时节还会有丹桂。我娘也曾煮过槐香帕子,跟这个味道很像。”
杨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不知在想什么,慢慢走回梅树底下坐着,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苏公子,我能跟你娘学做这香帕子吗?不是,是学学做香的法子?”
“这是我娘谋生的技艺。”苏可久想了想,才慢吞吞说。
“这样啊。”杨烟感受到拒绝,但顿了顿又问,“那你娘教过你吗?”
“制香是供贵族和女子赏玩的。我七尺糙男儿,将来只为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学这种劳什子做什么?”
“你娘也不想她的手艺失传吧,我不拜师,就平时讨教讨教,成吗?”杨烟语气真诚,又怕太唐突,“我可以付学费的,我以前学过些炒茶的手艺,会炒花茶米茶,也可以教教你们。”
杨烟并没撒谎,她是真的学过。
都说到这个程度,苏可久感觉没理由继续拒绝她,何况他心里竟没由来想跟她多些相处的时间,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巴巴地过来找她。
“我去问问她吧,学费什么的倒不必,我娘性子高洁,不爱钱财俗物。但她身体一直不好,要她不愿,可就不提了。”苏可久说,却又突然想起刚才看到杨烟在地上画些奇怪的东西,忙问:“那你刚才在画什么?”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就是一些记号吧,传说上古时代人们系不同的绳结来代替不同的事情。”
杨烟看了看地上一些圈圈叉叉点点,“我就想着怎么样能把文字记得又全又准又快,毕竟刘夫子实在太能扯了,单用文字记很难跟上。”
“所以你用画符代替写字?也学结绳记事?”苏可久叹道。
杨烟竟一拍脑袋,兴奋道:“得亏你提醒!”
说罢就又旁若无人地拿起小棍继续画起来,这次,她又加了些从涯夫子那听来的道教画符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