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刻多派出人手,沿途知会各村百姓,让他们到官道旁等着本县令!
怠慢者以不敬之罪重打二十大板!”
那衙差闻言一喜,为自己少受些苦,那就只能让百姓受点苦了。
那衙差刚要去传令,柯凤章又道:“令衙役们押着人犯连夜赶路,早点回县衙。”
这回,柯凤章也不言雪深夜黑,不好赶路了。
那衙差又是一喜,县令老爷终于脑子开窍了。
“是!”
衙差一拱手,转身安排去了。
柯凤章抹了把青鼻涕,顺手就抹在驴子的屁股上。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驴的屁股也同样如此。
这驴本来就是衙差们强行征来的,与柯凤章不熟。
这毛驴突然就惊了,撩了蹶子就往前窜了出去,边跑还边跳,试图将柯凤章从背上甩下来。
“快救本县令!”
这变故来得突然,周围的衙差还没反应过来,驴子已驮着惊慌失措的柯凤章跑得远了。
衙差们大呼小叫的在后面追,却哪里追得上。
柯凤章也不叫了,死死抱着驴的脖子不撒手,闭了眼伏在驴背上听天由命,耳边全是驴叫声与风声。
待得衙差们追上柯凤章时,只见得他倒在官道旁的水沟里,两条腿搭在路基之上胡乱摇晃。
可能许多人不知道,驴其实会咬人的。
此时那头大公驴张着驴嘴,正嘶咬柯凤章的屁股,一口又一口。
柯凤章的冬裤被咬得碎布片片,末了,那驴子还尿了泡大黄尿。
见得衙役们追过来,驴子这才“呓呀呓呀”的叫唤着跑了。
衙役们连滚带爬的奔至近前,抓着柯凤章的腿,像拔萝卜一样,将他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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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驴也敢欺本县令!给本县令将那头驴宰了!”
柯凤章的官帽也不知道掉哪了,官服上全是污泥与驴尿,骚气冲天。
那屁股处的官裤还破了两个大洞,肉都露了出来,寒风直往里灌。
也幸好这大公驴没在发情期,否则更暴躁,他这一世英名可能就要毁于这一日。
此时那驴子早跑没影了,衙役们上哪给他杀驴去。
一众衙役见得柯凤章这副狼狈之态,有些同情,但却又有些想笑,表情精彩至极。
“大人,小心尊臀着凉。”
先前献策的衙役,连忙脱了外衫,给柯凤章围住腰间。
柯凤章又羞又恼,接了衙差服系了,低吼道: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话音刚落,官道上驶来四辆马车,打头的那辆豪华富丽,后面跟着的三辆马车拉着大箱小箱的货物。
且另有几十个手持刀械的护卫随行,这架势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这队人马见得官道上与官道下站满了衙役,又有百十个被串成蚂蚱一般捆着的村民,哪敢上前来,远远的便停了。
先前献策的那衙差见状一喜,指着那队车马道:
“大人,这有一队商贾,咱们征用他们的马车!”
柯凤章被驴尿浇了个透,已是冻得不行,听得手下这般建议,立即同意。
还不待那衙差上前征用马车,那豪华马车上却是下来一人。
此人年约五十许,穿着一身貂皮大袄,体形富态,腰间的腰带镶金挂玉,气势比他这个县令还足。
“哎呀,可是柯大人?”
那男子走至近前,朝官道下的柯凤章一拱手,笑意盈盈。
柯凤章一愣,细细打量一番这富态男子,面色一喜:
“原来是崔家主!在此遇见崔家主,本官算是得救了!”
“哎呀,原来真是柯大人,您怎的弄得如此…天寒地冻的,快,上老夫马车上一避!”
那崔家主连忙下了官道,亲自扶了柯凤章。
柯凤章见得崔家主问起,想至这一路的坎坷,眼角竟泛起了心酸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