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也清楚,要想所有官道都铺上水泥路,大周近几十年内是绝难办到的。
虽然目前办不到,但不妨碍姜远先憧憬一番,做个白日梦也未尝不可。
于是,让文益收赶着马车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他则用羊毛绒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根蚕蛹,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而后面马车上的万启明与钟瑶,却是兴致勃勃的赏着雪景。
万启明还时不时,对雪吟上几首诗,或做上几首词,倒也是妙句连连。
他媳妇钟瑶倚在他怀里,满眼都是崇拜之色,美眸中的波光能拉出丝儿来。
车马缓慢,又是两日后,队伍终于抵达了济洲县衙。
姜远让万启明不要在济洲县城停留,直奔城外三十里的水军大营。
“哎呀!侯爷大驾,末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济洲水军大营之外,樊解元穿着铁甲,领着两百士卒列队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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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哈哈笑着拱手:“老樊说这话就客气了,本侯还得谢你援手之情。”
樊解元正色道:“您是检校司大人,配合您检校屯田军需,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哪有什么援手。”
“哈哈哈,本侯语误。”
姜远打了声哈哈,心中腹诽樊解元这人办事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
樊解元又与万启明、夏千海见了礼,见得队伍中的钟瑶却是愣了一愣。
他倒也不问,将所有人迎进大营,又是设宴,又是叙旧,一些无必要的客套场面话自也不提。
就在樊解元宴请姜远、万启明、夏千海,在水军大营的营帐里大杯喝酒,大块吃肉时。
济洲县县令柯凤章,领着三班衙役,押着柳源河村一百多村民,吹着寒风在官道旁的村落里游来荡去。
柯凤章被姜远夺了马车,一路行来既无挡风避寒的东西,还得与衙役们一起走路,怎一个苦字了得。
有那机灵的衙差,在押着犯人游村时,强征了一户人家的驴,以给柯凤章代步。
此时柯凤章也顾不上县老爷的威仪,有驴骑总比走路强不是。
此时他却是不再提什么骑不得马,只能坐马车的话了。
“大人,钦差大人已先行走了两天了,想来也到了县城了。
钦差大人也没派人盯着咱,咱们就不用每个村去游一番了吧?”
一个衙差拢着袍袖偻着背,眉毛上已是结了一层冰霜,哆哆嗦嗦的说道。
柯凤章也冷得要命,青鼻涕都糊到胡子上了,嘴里却喝斥道:
“混帐,钦差大人之令,怎敢违抗!”
那衙差被喝斥了一句,顿时不敢言语,心里却是不屑,暗道,现在遭的罪,不都是你这个县令干得好事么。
这衙差也就只敢这么想,嘴里哪敢说。
那衙差眼珠转了转:“钦差大人让咱们押着这些刁民游村示众,为的是震慑其他村落的百姓。
但从这里到济洲县城,沿途没有一百村落,也有八十,等咱们回到济洲,年都过完了。”
柯凤章听得这话,也有些忧伤,暗骂万启明与姜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犯事的是柳源河村村民,受罪的却是他这个县令,这还有天理么。
他这个县令虽也有责任,但顶天就是一个失察之罪,罚点俸银训斥一番也就到头了。
万启明这厮倒好,一上来就给他弄个停职待用。
还让他如此这般,这是人干的事么。
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来的是钦差与侯爷了,他再怎么有怨恨,也只能夹着尾巴。
柯凤章长叹一口气:
“你当本县令不知道么,但钦差大人之令不敢违。”
那衙差献策道:
“大人,钦差大人的令自是不敢违的,但咱们可以折中一番。”
柯凤章看向那衙差:“如何折中?”
衙差应道:“大人,钦差大人只说让游村,可也没说具体怎么游。
咱们派人将沿途的村民都叫到官道旁等着,咱们顺着官道往前走就行。
这既不违钦差大人要震慑沿道百姓之意,咱们也少吃点苦头不是?”
柯凤章的小眼睛微眯成一条缝,暗道这么好的法子,自己怎的没想到。
“这主意不错!”
柯凤章当即点头应允,朝那衙役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