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被判有罪,成为了晴川的可怕的梦魇,也在一定程度上催化了他的病情,他的癌痛开始频繁发作。
癌痛的发作有如潮汐,总在患者不经意间无约而至,身体被千万只虫子无休止地啃噬,骨头与神经被撕裂成碎片,再坚强的人也顶不住癌痛的三两次侵袭,要命的是癌痛无休无止,人类在癌痛面前是如此弱小、如此不堪一击。
癌痛袭来,晴川咬牙坚持了不到一会,细密的汗水就渗满了他的额头,然后是脸颊,然后是全身各处,汗珠也从针眼大小变化成黄豆粒,从颤颤巍巍即而肆无顾忌地顺着身体的体位顺势而下。
再一会,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痉挛、抽搐、扭曲,呼吸急促,面目狰狞起来,又再一会,他终于坚持不住,憋闷地一声低吼就昏迷过去。
可染他们眼瞅着晴川忍受如此的痛苦自己却无能无力,不由个个心痛得泪流满面,女人们甚至忍不住泣不成声。她们心里一面都在祈祷晴川的癌痛快点过去,一面在埋怨这世道的不公:“为什么善良的人不得善报,反而要遭遇如此折磨?”
在医生抢救下,癌痛得以过去。晴川清醒后,视线落在了子英身上,忽然问:“你怎么还在我面前晃悠?”
子英怯怯地回答道:“我,我,…,你的病,交给其他医生我不放心”
晴川无缘无故地就来了火气,竟然怒斥起子英来:“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天由命。倒是你妈平白无故地被冤屈,你怎么不去想办法去救你妈?真是逆子”。
子英被晴川骂得哑口无言,委屈地抹着眼泪。
晴川可不管子英的情绪,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染,还有你们,你们都呆在这里有什么用?明知道芳草是被冤枉的就找不到洗脱她冤屈的证据?”
他犀利的眼神一个个地扫视了病房里所有人一圈,然后示意他们围拢到他床边,显然是在积聚几乎最后的力量,说一句,停一下,“去,发动所有关系,…穷尽所有的办法,…找到突破口…,从公诉人的公诉证据漏洞上定方向,…从死者罗跃进的身上找线索,为芳草…做无罪辩护,否则都不要来见我……”。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医生再次为他打了止痛安定针,他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