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瑶突然按住汪尊要去接玉简的手,她腕间金线蛊虫在宽袖下不安地扭动,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
当夜他们宿在藏书阁顶楼。
汪尊盯着案头抄录的功法图谱,发现每道灵气运行轨迹都暗合二十八星宿方位。
子时三刻,窗外传来重物坠地声——那个白日里演示功法的青年弟子七窍渗血,背后浮现出与九冥渊黑莲相同的纹路。
"这不是抵御。"许瑶的银针突然扎进弟子天灵盖,挑出缕泛着檀香的灰气,"是转移。"她将针尖举到月光下,灰气凝结成半枚残缺的家族图腾,与玉简裂纹严丝合缝。
汪尊猛地推开窗。
山涧深处传来地脉轰鸣,崖壁上百年未变的钟乳石突然生长出棱角,在月光下组成了巨大的司徒氏家徽。
神器残片爆发出灼目光芒,映出地底三百丈处被铁链锁住的青铜棺椁,棺盖上密密麻麻钉着与药王谷主殿相同的金色龙鳞。
"司徒家祖祠在西南八百里。"老掌门说这话时正在擦拭祖宗牌位,香炉里三根断香突兀地倒在"司徒明"的牌位前。
许瑶突然拂袖打翻烛台,跃动的火光里,那些牌位上的名字正在缓慢重组,最后变成用上古篆文书写的"守棺人"字样。
黎明时分,汪尊的剑尖挑开祖祠门前的藤蔓。
许瑶却停在十丈外的银杏树下,腕间蛊虫金线绷得笔直。"那棺里锁着的东西,"她将三枚铜钱抛进晨雾,"比我们烧掉的镇山鼎还老三百岁。"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汪尊的神器残片突然开始自行吸收地脉之气。
原本平静的山涧腾起血雾,昨夜见过的青年弟子们整齐划一地转向西南方,眼白里游动着细小的金龙虚影。
他们的佩剑同时出鞘,在岩壁上刻出指向司徒家祖地的星图,剑痕里渗出的不是石粉,而是带着莲花清香的黑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