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道:“爷的行迹身份已然败露,若不另换个住处,怕会引来许多麻烦。”
湛若水道:“朝廷早得了消息,只这些日子里相安无事,可招来半点麻烦?”
“话虽如此,只那苏灵儿喜怒无常,说不一定,哪日又变了。”孟飞想了想,又道:“近日确实无事,倒似是朝廷还不知晓爷回扬一般。”
湛若水冷笑:“非是不知道,不过是‘狮子虽死,余威犹存’,不敢轻举妄动罢了。”复又叹了口气道:“未料我当年盛名,竟致如斯。唉,盼只盼这点余威,能够让我安然等死。”湛若水说着竟自笑了,孟飞却是半点笑不出来,愈发盼着封五的消息。
这日傍晚,湛若水换了衣裳便要出门。孟飞大奇,便要跟了出去。湛若水止住他道:“我不过在左近走走罢了,你不必担心挂怀。何况你为封五元长出头,打了扬州知府的衙内,如今风声未过,官府只怕还在拿你,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园中,也给我省去许多麻烦。”
湛若水连日来多闷在房中,孟飞本自担心他闷出病来,早盼着他出去走走,且要等封五消息,便也不再执着,只多叮嘱湛若水小心为上。
湛若水走后不知多久,连日未见的封五来了。孟飞看他满面春风之色,便知事情有了着落。果然,封五一落座便道:“两件事情俱都有了眉目,先说要紧的。”喝了口茶,把嘴一抹道:“各处都有消息传来,这世间打着秋主幌子行医行骗的果然不少……”此话听得孟飞心中一紧,封五看他神色,笑道:“好在秋水笺是骗不了人的!一二十个‘秋主’,使秋水笺的只此一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写着药方的小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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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颤抖着双手接下,仔细地看着。那纸笺裁制精致,颜色较之湖色略浅,乍一眼看去,状若一泓秋水澄澈,右下角寥寥压印出几笔简单的菊花花纹,很是清雅冲淡。孟飞颤声道:“这……这便是秋水笺?”
封五再喝了口茶水道:“不错,我再三印证过的。”看孟飞略有疑惑之色,封五笑道:“这其中有个缘故。那家药房大掌柜竟是听过秋主大名的,赶巧前年有人拿这笺子抓药,竟被他认了出来,将方子另誊抄了去,自花高价买下笺子来。我请他拿出当年药笺,两相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孟飞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封五急切切道:“秋主现在何处?”
“你且稍安勿躁!”封五笑道:“秋主本是世外高人,行踪飘忽,哪会久呆一处?此番救人之后,便失了踪迹。”
孟飞听得此语,颓然落在座中,封五看在眼里,笑说道:“你这性子比我还急,只听得前一半。你可知这笺子我从何处得来?”
孟飞没好声没好气道:“自然是药房。”
封五也不以为忏,笑问道:“哪家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