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便是一袭白衣风一般掠过,可说是电光火石,倏地而去。
相隔甚远,岳白雉拢目细瞧过去,如遭雷击。
这不是一母同胞的血脉相连,而是更深一些的心有灵犀。
就算是三年未见,这份旁人不懂的牵绊就在看去的一刹那,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化作万千柔肠,如溃堤般汹涌而出,不自制的就让岳白雉湿了眼眶。
一片朦胧里,岳白雉试了几次都未将那个名字吐出来,挤在喉咙里那般不自在,以至于带得双唇一阵哆哆嗦嗦的颤栗,嘴角抽搐。
已然被弃置身后的彩雉伸着脑袋茫然四顾,似是颇为神奇的感受到主人神情,那浅绿色的脖颈一伸,自带森寒的眼睛随着仰头的角度瞧瞧主人又瞧瞧四周,感同身受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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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白雉终究是强行眼下一口粗气,到底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却是彩雉一声高亢鸣叫,自然也引得衙署里一众人的注意。
自然是令这宫中一众大小官员不解或者说是疑惑的是,那个整日里一袭白衣怀抱彩雉的高挑女人,整日里不善与人说话,此时竟眼红含泪欲语先羞,楚楚动人的模样却是百转千回化作绕指柔,万般婉转化作一声娇柔。
“相公!”
初春已过,那满院绿意里宛如绽开一朵娇嫩梨花迎风而去。
自古三百六十病,伤人最狠是相思。
这些个在皇城中任职的大小官员想来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平日里很少与外人有过多交际的千牛备身如此失态,知晓她身份的也在这时才发觉对于这个整日游走于皇宫大内的的女内卫似是并不了解,除去公事上的往来,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与她有一丝一毫的交际,唯一的印象似是也就停留在她这傲人的个头上,以及这令人艳羡的身份。
有那么几个在京城待得挺长时间的老家伙瞧着这个皇宫唯一的女千牛卫备身将衙署里外一众人视若无物般毫不顾忌身份地扑向那名于礼部正门口的男子,隐约记起二十多年前那件让岳家从京陲不入流的小家族一跃成为京中数得着的门阀世家、挤入帝国上层的事。
虽说岁月恍惚至今,二十多年的谈资早被冲淡不少,可这一声亲昵称呼仍旧是让一众京官想起这件尘封许久的陈年往事。
二十四年前,盘山夜王府里弄璋之喜,喜添男丁,对自己孩子起名好似行酒令的夜鸿图早就想好“夜三更”这个让他来说颇有深意的名字,上下喜庆,不言自明,这件本该是个大喜的事情,却因得灵虚国师尤所为一句话变了味。
那位现下犯了天道大忌需要靠着续命灯来苟延残喘的国师结合着夜三更生辰八字,再到命格斗数,推演算出其命中五行缺火乃是大阴之体,精气神难以维系怕是不治便会早夭。
好在尤所为精通此道,说是找个某年某月出生的阳命人,两两通过秘法阴阳调和一番就可以更改此种命理。
恰巧,京陲岳家有女岳白雉,就是国师尤所为口中的阳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