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武帝传

只见一须白老将率先踏马而出,持刀左右开弓,砍倒数人,喝道:“虎豹营秋老虎在此!贼人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原来是虎豹营援兵赶到,韩流山轻呼一口气,看向李存勋。

“想不到我韩流山也有将权贵踩在脚下的一天。”他轻声道。

李存勋黯然道:“成王败寇,我哪里是什么权贵?阶下囚罢了,你不必折辱于我。”

“你猜你值几两银子?”韩流山眨眨眼。

李存勋一愣,忍俊不禁,随后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插标卖首尔?人生起落,不过于此。哈哈哈哈!”

秋老虎身形庞大,他走过来瞪大了眼睛,看到这个笑得疯癫的王爷,对韩流山惊道:“我的妈呀!这特么不是燕王李存勋吗?”

韩流山吓一跳,无语的看了眼秋老虎道:“秋老二,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要不是我武功盖世,擒贼擒王,就栽在这里了。”

“窝草!”秋老虎又是一惊,指着远处一具雄壮的铁甲尸体道:“那不是威武将军祁连山吗?他,他是你杀的?”

“当然!哈哈,秋老二,老子解决了所有事情,你倒是过来抢功来了!”

秋老二却不听他言,扳着手指头乐道:“翻身了,翻身了!这得多少赏金啊!哈哈哈,你小子行啊,诛杀祁连山,生擒燕王李存勋!大帅还不得封你个将军啊!”

韩流山将脱力的李存勋小鸡般提起,对着将士们道:“听令,咱们回营!”

——————

“报——”传令兵直冲中军大帐,大声道:“虎豹营韩流山,秋老虎押解燕王李存勋已至前帐!”

帐内并立数十人,无一人说话。

然而,中军帅位之上,却是一个身着金黄龙纹战甲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着,他长相无甚奇特,然而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坐了一座大山一般。

“皇——皇——皇——”传令兵惊奇得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下一个字。

那男子似笑非笑。

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弼一身素袍立于帅位一旁,大手一挥,道:“行了,你下去吧!让韩流山秋老虎押解李存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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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兵应一声,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很好,很好。”玄宗皇帝李鸣轻轻后靠,放松道:“终究还是逮到了。”

李光弼拜道:“天佑大唐,天佑吾皇。此战皇上御驾亲征,战之必胜。”

在帐大将皆同拜道:“天佑大唐,天佑吾皇,战之必胜!”

“父皇,这韩流山儿臣略有耳闻,少年奇才,一手银枪功夫学自前朝武神赵子龙,颇有当世同辈无敌之风,此次更是单骑截燕王,诛杀敌军大将祁连山!功不可没,父皇应当重用之!”

“陛下。”李弼拱手开口道:“此子心性纯良,忠君爱国。微臣也有意培养,今日立此大功,也当好好赏赐才是。”

皇帝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捻着胡须。

这时,只听帐外一阵大笑,来人未见,声音先至。

“大帅!大帅!我等回来了!”

只见一潇洒少年掀开帐幕,大步流星,将手中人头掷于阶梯下。

那人头污血干褐,须发凌乱。但仔细分辨,那正是威武将军祁连山的人头!

“好!好哇!”皇帝站起身,负手喝彩道,“这祁连山凶名远扬,没想到被你杀死,少年英雄!我唐国气数回天!有此少年英雄,未来可期!”

韩流山现在很震惊,手足无措,他当然猜到了此人身份,但是却太意外他的出现,傻傻的站着,望着这个中年男子。

李弼蹙眉喝道:“放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韩流山被此一斥,立刻醒悟,顿首道:“先锋大将麾下虎豹营韩流山参见陛下。”

秋老二更没反应过来,他还心想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呆子蠢货皇亲国戚敢让大帅站着,自己霸着座,甚至还寻思着出言讽刺两句。

此时此刻,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背冷汗道:“陛下好啊,陛下英明神武,陛下洪福齐天,末将秋老虎祝陛下寿比南山,额,早生贵子,呸。。。。。。”

韩流山忙道:“秋老——虎是个粗人,陛下切勿责怪!”

此言一出,帐中传出欢快的笑声。

“哈哈哈,韩爱卿,秋爱卿快快起来罢。”皇帝笑而抚须,“你二人立了大功,我该如何奖赏你们呢?”

韩流山秋老虎相扶起身,强打精神,道:“多谢陛下。”

秋老虎踏出一步道:“此次立功,首功当是流山。他未卜先知,判断敌军佯攻,单骑截道,诛杀祁连山,才能生擒燕王李存勋。”

韩流山干咳几声,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若不是秋老二——虎率军驰援,我怕是要战死了。”

皇子李震烁微笑点头道:“都是功臣,该赏。”

皇帝思衬一会儿,提笔在案前宣纸上龙飞凤舞,奋笔疾书。

一会儿,皇帝才满意的放下笔墨,将纸卷交给一旁侍候依旧的太监。

秋老虎轻轻的吞了口唾沫。

韩流山也有些紧张。

“咳咳。”老太监清清嗓,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被掐着似的。

“虎豹营韩流山,秋老虎上前听封!”

二人相视一笑,上前叩首道:“臣在!”

“韩流山诛杀敌将祁连山,活捉燕王李存勋,扬我大唐军威,特此,封其为正四品骁骑将军,虎豹营统领,云泉府果毅,黄金千两,特封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秋老虎辅助韩流山擒获燕王有功,封正五品游击将军,虎豹营副统领,黄金五百两。

此外,虎豹营直属陛下调遣,陛下暂交指挥权于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弼大人。

钦此。

二位将军,接旨吧。”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流山脸上笑开了花,秋老虎更是嘴角都合不拢。

虎豹营乃是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弼在先锋大将刘均的协助下,抽调三军精英,汇合组成的一支精英中的精英部队,营内最末的士卒武功修为都在练身境以上,更遑论超凡境的高手都有数十人之多,可谓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一支奇兵。

此部队有三千人之多,可以轻易平去大唐国内中小宗门,甚至能在朝夕之间平灭一些小国,实力之大,不能小觑。

而直属皇帝和李弼,可见韩流山之受重视。

而且虎豹营地位特殊,权力特殊,便宜行事,有许多机密行动也是由它执行。

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似乎有点恍惚,甚至带了些追忆和悲伤。

他瞥了李弼一眼,李弼立刻领会,手掌一挥。

一个披头散发,甚为狼狈的男人立刻被士卒押解入帐,韩流山,秋老虎也心领神会的默默靠边站开。

先锋大将刘均轻轻的将手掌放在韩流山肩上,平日里严肃至极的脸上有了笑意和赞许。

韩流山微微点头。

被押解进来的,正是李存勋。

李存勋低着头,晃晃悠悠的,脚步虚浮,若不是士卒搀扶,肯定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帝侧身,探出半边身子,轻轻的唤道:“存勋,你——可还好?”

就像少年往日那样,皇兄喜欢亲切的叫他存勋,他也喜欢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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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勋缓缓抬起头,满脸尘垢,不见荣华。

他看了皇帝李鸣半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道:“你是谁?”

众人惊诧,这燕王李存勋莫不是打击太大,失去了神智?怎的好好一个人如此混沌不清,连皇帝都认不出来了?

“我吗?”皇帝哀叹道,“我是你亲哥哥啊。”

李存勋摇摇头道:“你是皇帝,不是我哥哥。”

李鸣似乎听懂了,闭上双眼,轻轻靠在扶手上,道:“那现在,我是你哥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存勋缓缓道:“咱们在十几个皇子里,最是聪慧,父皇最是喜欢我二人。而我二人,兄弟情也是最好。”

李鸣点点头。

“好像是——很久以前,差不多四十多年吧,我仍然记得,父皇左边抱着我,右边拥着你。他的身前有一把剑,也有一把猎弓。

父皇问我们,谁要剑,他说剑是天子剑;谁要弓,他说弓是定国弓。拿剑的是我,拿弓的是你。做皇帝的,是我,平天下的,应当是你!”

李存勋娓娓道来:“你最是让我,我哭闹,我喜欢弓,你便给了我弓,拿走了剑。现在,我反悔了,我想要那把剑。”

他似乎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他流着数十年也未流过的泪。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李鸣沉默,众人沉默。

皇权争夺,天下久矣。

李鸣突然刷的一声拔出佩剑,向李存勋的身前一掷,此剑乃是奇兵,竟然入地七分,发出嗡鸣。

李存勋一愣。

“这把剑就是天子剑,因为,是朕的佩剑。”皇帝道,“你拿去,就不是天子剑了。当初父皇正是看到了朕的忍让,朕的胸襟,朕的格局。于是才传位于朕。

你想要,朕可以给你。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皇帝登时威严异常,帐内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李存勋默然,一时半刻,居然说不出话。

许久许久,他轻轻的叹口气:“输了便是输了,我以为能赢的。”

皇帝睥睨道:“你可知谋逆是什么罪行?”

李存勋跪在天子剑前,俯首道:“臣弟知罪,望皇兄饶命!”

皇帝抬头望天,摆摆手道:“来人呐,立刻将燕王羁押回长安,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听旨,将早已准备好的镣铐往李存勋的身上扣去。皇帝摇头,免去了镣铐,李存勋最后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被侍卫押出了大帐。

韩流山心道:果然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亲兄弟无论感情多深,也是动不动就反目的。心中对于权贵便更是厌恶了。

皇帝心情不好,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众人倒也识趣,皆是默默的站着。

亲弟弟乘乱背叛,雪上加霜,这确实搁谁,谁也不好过。

此刻,唯有李弼轻轻开口道:“陛下,此战已过,我们应当谋划下一次的战事了。”

皇帝蓦然醒转,从悲伤里回过神来,点点头,大声道:“燕王之乱朕御驾亲征已然平定,可战事不容乐观。”

所有人一激灵,仔细听皇帝说道。

“北有叛军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窃国之辈。河北道,河东道,关内道皆被叛军所占据,长安安危,间不容发。幸得李弼,郭仪两位爱卿战无不胜,逆转颓势,叛军军力大减,弱势而退。如今我们当乘胜追击,稳固战局。”

皇帝看向李弼,李弼点头,大步迈到地图边上,指道:“燕王之乱已定,后顾无忧。然敌军退守北方,此时节天气转寒,不久入冬,北方天寒飘雪,定是一场持久恶战。因此我们在入冬之前一定要收复这几个城池。”

“元帅,末将愿领兵攻取此城,谓之凤凰!”

一个将领走出前来请命道。

李弼摇摇头,道:“你麾下步卒众多,机动不足,耗不起。当出奇兵!”

说到奇兵,所有人立刻想起一人,都扭头向他望去。

韩流山知道李光弼所指的乃是自己,于是向前几步,单膝跪地道:“末将韩流山,愿领虎豹营直取凤凰城!”

秋老虎也立刻跪倒道:“大帅,我秋老虎曾在战前去过多次凤凰城,我很熟悉,随韩将军一同前去。”

李弼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你为副将,辅助韩流山。记住,只可直取,不可强攻。十日后大军北上,你们趁此出发。今晚回城,我设庆功宴,也是送行宴。”

随即,李弼大袖一挥,一个东西闪电般射向韩流山。众将大惊,这速度若是没有无比深厚的内力,无人可射出。不愧是大唐两大战将之一。

反观韩流山,双眸一定,轻松伸出二指夹住,指力非常惊人,名不虚传,众将心中感慨,若是他们来接,想必绝不轻松。

这是李弼怕众将不服,小小的和韩流山来了个下马威。其实也无人不服了,韩流山可是皇帝亲封的正四品骁骑将军,前途无量,谁敢硬撄其锋?

“那我等便祝韩将军,秋将军出师大捷,马到功成了!”一位将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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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流山笑着点点头,手中握着那东西,正是一个锦囊。

第四章:小骨头

大军拔营,退回青山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胜利而归来。然而青山城却沸腾不起来,它遭受了叛军的践踏,满目疮痍。

除了大军入城以外,还有许多难民也在排队入城,他们在战乱的时候无以为生,只好流窜或是躲在深山老林中苟活,此刻战乱结束,终于可以回到家园了,不过大军肯定是优先入城,饥肠辘辘的难民们只好在道路两侧等候。

韩流山没有骑马,他也没有披甲,仅仅穿了一身穷苦人穿的褐衣。唯有那锃亮的军皮靴和腰间的长剑显示着他的身份。

此刻正值午时,甚至已经有难民升起炊烟,做些饭食。韩流山背着手走拢过去,难民们衣不蔽体,此时节天气转凉,他们大都瑟瑟发抖,而且吃的不知是什么糊糊,清汤寡水。

有几个男子看到韩流山,上下一打量,下意识的退后,惊惧道:“军——军爷,我们不是才缴纳了擅用官地税吗?您,您还不放过我们吗?”

还有一人似乎破罐子破摔道:“可恨啊,我们实在是没有银钱了,只有贱命一条。”

“对,军爷,你拿我命去吧。”

“拿我命去吧。”

话虽如此说,几人纷纷退后,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