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思。”
她压着嗓子,面色郑重。
尹南安舒然一笑,回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下一瞬,手顺滑地提起杯子,又一杯梨花春入口。
梨花春不算烈酒,同原主年少时在襄城喝的酒相比,更是小巫见大巫。尹家无男儿,少年时,尹老爷喝酒,尹南安也会在一旁陪上两杯,故而酒量并不算差。
尹南安托着空盏,胳膊费力在桌案上一撑,晃悠着起身,踉跄着往玄瑢那头走。
“南安头一回见各位夫人,却是燕瘦环肥,各有各的美法,让人自惭形秽。”她扶着妇人们的椅背,一脚深一脚浅,却是朝着玄瑢使了个眼色,“滁州那小倌虽身软肉娇,可哪里比得上夫人们半毫?”
她蓦地一个酒嗝,继而慌慌张张捂住了嘴,一双杏眼如撞入猎豹群中的小鹿一般,惊惧万分。
九皇子男女通吃,尤其是对那些肤白腰软的小少年,他更是情不能拔。在滁州时,自是有人往玄瑢房里送过小倌,至于可有留下,她自然不知。
若不是玄七是个五大三粗的真汉子,在滁州那会,怕是也难逃魔掌。尹南安知晓这癖好后,倒是为玄七狠狠捏了把汗。
玄瑢面上却是淡然,他瞧出尹南安借着酒意耍酒疯的意图,可一个小倌而已,岂能撼动他半分?
“尹姑娘脚下稳些,别磕着。”他朝靠的近丫鬟锁了眉头,丫鬟慌忙上前扶住尹南安。
他如此,便是要让尹南安瞧瞧,自己在王府上的地位。
尹南安却还是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喃喃道:“我听闻,那小倌后来得了脏病,不晓得九殿下那会,他是不是......”
她声音不大,靠得近的一位妇人却是身子一僵,杯中酒跟着洒出来两滴。
便连她搀扶着她胳膊的手臂,都不经意间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