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性急者上前一步厉声喝问:“此诏莫不是端王殿下严刑逼供陛下所得?且若端王殿下果真是先太子遗孤……可有确凿证物?若仅凭这一纸诏书,如何能服众!我朝传承已久,岂容不明不白之人觊觎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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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殿内附和声浪起,众人对慕无铮所言身世血脉充满质疑,皆觉此事太过蹊跷。
慕无铮神色未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冷笑道:“狗皇帝杀我双亲,夺我慕氏江山,实乃无耻霄小!对他用些手段又何妨?社稷岂容他等小人窃据?”
言罢,眼中寒意更甚。
紧接着,慕无铮双手再动,竟又取出南北两境虎符,虎符之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诸位可曾想过,我慕氏皇族百年来何以能定鼎天下?皆因我慕氏文能安邦治国,武能平定四方!看清楚了,这是南、北两境虎符,且皆是君符!”
“本王愿与诸位讲理,是念在曾同朝为官,亦是希望诸位能诚心辅佐本王这慕氏遗孤,为慕氏江山、天下苍生谋福,而非本王无手段.......莫要逼本王动用雷霆之力!”
慕无铮言罢之际,随手一挥。
只见一列身着玄甲的禁军鱼贯而入,瞬间将金銮殿层层围困。
虎符乍现,幽芒闪烁,纹路神秘威严。
兵部众人见状,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与犹疑,认出竟是南北两境的君符,心内骇浪翻涌。
意识到太子慕无离竟当真臣服于“先太子遗孤”,众人更是心乱如麻!
见众人犹疑,慕无铮再次开口:“本王身世,有人证在。林甫乃当年照料先太子妃医官,可为证。”
此言一出,朝臣中质疑声又起:“林甫不过区区小医官,安知不是与你勾结,谎言欺世?”
就在众人吵嚷不休之际,殿阁大学士纪闻殊缓缓走出,向着慕无铮躬身一拜,而后面向群臣,沉声道:“二十年前,我纪氏之女纪雨梅,毅然抛家弃族,所为……正是保护先太子仅存血脉。”
众人皆惊愕万分,未曾料到纪闻殊竟会挺身而出,为慕无铮身世作证。
一时间,诸朝臣面面相觑,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似是在对局势分辨权衡。
“纪大人,此事关乎重大,仅凭你一人之言,如何能信?谁知道这不是你与端王慕无铮私下串通好的戏码?”
御史中丞黄崇礼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质问,声音尖锐高亢,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诸位大人,我纪闻殊在朝为官多年,可曾有过半点不忠不信、弄虚作假之事?老夫不问党争多年......今既敢站出来,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拿家族百年声誉开玩笑?当年小女纪雨梅为护先太子血脉,历经千难万险,甚至与家族断绝关系,隐姓埋名多年,此等大义之举,我纪氏上下皆引以为荣,断不会有半分欺瞒!”
殿中死寂沉沉,百官睨视禁军与纪闻殊,惶然相顾。
直到殿阁首辅欧阳恪振袂而起,声音穿梁绕柱:“臣等愿辅佐陛下,万岁千秋,帝祚永延!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朝臣如大梦初醒,不仅因心忧身家性命,亦深知大势所趋。
众人缓缓屈膝跪地,俯身叩首,额头触地,姿态恭顺,林霜绛身着官服随众而拜,隐没于一片伏拜之躯中,星眸含喜。
刹那间,众人齐声高呼:“臣等愿辅佐陛下,万岁千秋,帝祚永延!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呼声初起,犹有参差,片刻间便如百川归海,直上云霄,久久回荡。
慕无铮独立高台,终于转身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上缓缓落座。
遥瞻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四目相对间,眸中感慨欣慰纷涌交织。
旧日的艰辛宛若潮浪翻涌心头,终化作无声长叹,徐徐而出,似卸千钧重负。
大仇得报,社稷重归。
他不再是北境那个饥寒交迫、亡命奔逃的孤儿姚铮了。
他是永昼新的江山之主,慕无铮。
因慕无铮还未正式行登基仪式,于是首场朝议便是探讨慕无铮的尊号。
群臣皆列,目光齐聚于高台,慕无铮已有君临天下之威。
欧阳恪出列,手抚长须,躬身而拜,沉声道:“陛下戡乱反正,救社稷于水火。依老臣之见,当以‘昭’字为号,彰陛下之明德,显圣恩之昭着,可称‘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