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显然垂涎欲滴。
又是如此。
望枯再装视而不见。
她试着找寻休忘尘,好在此地不大,哪怕是从城头行去城尾,也花不了太多气力。
可休忘尘不在城中。
望枯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掐准了日子。
此地对时令的计量自成一派,还极为乱无章法。较之十二峰近在咫尺的日头,此地就显得太过遥远。
诸多猜测下,望枯才敢下此断论:此地一朝一夕的轮转得很快,往常未满八个时辰,就已入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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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日四餐,一餐不过二两黍米,配着的,尽是些清汤寡水的鸡鸭羊,猪倒是没有,要么就吃些野菜。就寝至多不过三个时辰,长年累月下来,体态更显轻盈,平日里以制蛊虫、毒物为扼要。
望枯就此再看几日,也仍觉祥和太过。
既然这些人唤她为“娪”,可知白骨偶尚未被兰氏一族抢夺而去。再者,他们因为怨念而长存,就是真不舍这座城,也不该如此岁月静好。
望枯心知出不去,干脆坐在母树脚下,此地没有蛇蝎踏足,最是无忧。她看着树梢,深困瓶颈里,蓦然想起骨灰肤玉里的古丝与风长引。
古丝甘愿在玉里轮转多年。
而这些人应是与她一样,对这座城,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那时望枯想出去,也是借助了古丝的良善,与休忘尘一只徒手握碎的手。而今时前夕,望枯已事先同万苦辞打点了,他说一不二,不可能置之不顾。
但是,倘若这里的两日,算外边的一日,望枯也有整整十日不曾出去了。
由此可知,万苦辞也爱莫能助。
望枯需仰仗自己破局。
她抬头看这母树,依旧片叶不动,才又下定论。
——此地就是无风。
愈发像梦了。
……
日后,望枯专心思索逃出之计。
她想过要用利器自刎,虽说伤是伤了,却留不下痕迹。
又试过询问城中的每一个百姓,可惜喊得口干舌燥,他们也只会绕道走。而丑陋的蛇蝎只是多看她几眼,更不会好心指点一番。
如此,她还试过出城
可惜城的外面还是城。
顺着水流淌去,水源已断。
越过高墙而去,身子再归原位。
望枯似是一座镜中城,只将世俗抛之在外。
她再没法子,屈身于母树下了无动弹之意。
望枯的心里头,也住了一座空荡荡的荒原。
原先那里不是荒原,只是寂寥太久,慢慢就成了这样。
她掌心覆脸,却在迷迷糊糊中看到几个字——
“休忘尘”。
刹那间,有个声音在她心里叫嚣。
还有一计可以试。
这些人从不互相称呼彼此名讳,就算知道,要书写,也无法一字不差。
但望枯知道一个就够了——
“娪”。
她趁着百姓们都入睡了,才翻身去往一间别院,再蹑手蹑脚地借了些笔墨。
望枯一笔一划在掌心书写时,只觉毛笔痒痒的,但比剑要温柔。
许是天也将她怜悯,“娪”字落笔,便顺理成章没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