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浮濯不由反问:“她为何要跟过去?”
望枯狐疑看去,若非风浮濯神色如一,不显彷徨,不加愠怒,定会以为此人被“夺舍”了。
——又是这副寒气逼人的模样。
沃元芩打圆场:“地上有人间事,天上有仙人事。哥哥不懂这些,只愿倦空君莫要怪罪。”
风浮濯淡淡推诿:“不会。”
沃元眷倾慕望枯,人尽皆知。
只是,当初说全身而退的是他,如今藕断丝连的也是他,到底是贼心不死。
有此踌躇之心,又如何能与素来以“果决”着称的望枯相配?
沃元眷也知过错:“望姑娘、倦空君,对不住,我不该多问。”
望枯却永远置身事外,还把宫中那点三叩九拜后的话语也学了来:“……免礼罢。”
沃元眷不由一笑,还像模像样地作揖:“多谢望姑娘高抬贵手。”
商影云欲言又止:“……”
换作从前,他定要骂她用学了又何用,来日也无用武之地。
但望枯今非昔比了,还真有“定人生死”的本事。
揶揄的话,自然派不上用场。
阿芩年轻气盛,看着好不容易引来的“风头”,又被望枯“抢”了去,当即闷闷不乐,甩与众人无理取闹的冷脸:“不是说要帮我么?不该先问我一声么?”
望枯却答:“怎么帮?”
阿芩难以置信:“你们本事滔天!将那太子收了便是!还需问我么!”
望枯:“当然要问你,你为何如此确信,就一定是这太子抢了你的‘能力’呢?”
阿芩压下一双吃人的兽眼:“我在磐中酒时,亲耳听到太子在与身旁人交代,说‘必定要拿下回溯往昔之术,否则提头来见’。而你,却说我在骗人?”
望枯:“不曾,无论你亲耳听见了什么,可世道犹如镜花水月,越是显而易见的,越是另有隐情。背后的大人物,会声东击西,再栽赃给旁人。”
诚如,休忘尘。
多少次堂而皇之地行恶。
又多少次利落抽身。
像是没人能握住他藏于獒牙之下的把柄。
阿芩推开晓拨雪:“哪有什么声东击西!我看你们就是怕了!你们才是些自以为是的骗子!亏我信过你们,就算我看走眼了!”
再然后,她跑回鎏天之内,不余回音。
商影云作势要追:“诶——”
“不追了,她不会寻死觅活,而大仇未报,更不会跑得太远,若能像道士那样,自然而然‘物归原主’,倒也算好事一桩,”望枯这才看向沃元芩,“她与如今的你相比,当真有过之而不及。”
沃元芩喃喃:“是啊……”
而此般傲气,甚至凌驾于她。
是沃元芩快要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