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獒牙下

厌骨 岸壳 2099 字 2天前

乞儿雄赳赳:“当然有!我名为阿芩!生自融州!因我们依水而生,我那片乡里有一片芩草地,父老乡亲便为我取的此名!”

沃元眷蓦然回首:“阿芩……芩草……莫非!”

沃元芩行至阿芩身前,正颜厉色:“你几时来的磐州,为何会被捉来磐中酒,又为何会有回溯往昔的本事?”

阿芩迎风而立,极为骄矜:“怎么了!眼下这才知好好待我么!晚了!我才不是你们所说的乞儿,我有父母,还有兄长,他们富甲一方!乃沃氏名门!来此磐州虽是二月底的事,但假以时日,我若与他们相认!你们都需遭难!”

望枯:“你既有未完之事,为何还要执意寻死?”

阿芩噎声:“我还没说完呢!行至半途时,有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道士,追在我后头说,我不属于这里,让我打道回府。我偏不听他的,他却尾随我一路,还告诉我磐中酒里,尽是我闻所未闻的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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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信这个邪,在姑且找不到父母的府邸时,听闻这儿的主子也姓沃,就住了进来,夜里有人偷偷来我屋中巡视,都是一群和尚,说是打搅我了,却给我放了安魂香,致使我昏沉睡去。”

“再一醒来,我就躺在后厨的案板之上。若不是我机灵,与那磨刀师傅博弈两百个来回,早就和那根不知是什么的小妖怪一般下场了——被片成海带!我看着发怵,麻溜逃了出来。”

“可我盘缠被搜刮完了,也没能找着父母,听说鎏天挣钱快,我就想打两天零工,好多苟活几日……谁曾想,那道士却被邀去了宫中,还与那些要吃了我的坏人说了此事!鎏天刚好是那太子开的!我就又被抓走了!”

“沃元芩”里,她一人占了两个字。

天底下应当没有如此凑巧的事。

由此可知——沃元芩的伶牙俐齿,是自小练就的真功夫。

望枯:“后来,你再次逃出,但已丧失了这个回溯往昔的能力?”

阿芩含恨:“是啊!我还一次没能用过呢!”

望枯:“这都是那道士告知你的?”

阿芩:“就是他!他还说,如今天下要乱了,他不能留在这里,但是法力被偷了,应当很快就能回到原位!我才不信,既是拿了我的东西,就该全部还回来!”

望枯赞许:“魄力不错,说实情的嘴巴更不错。只是,这道士如今去了哪儿?”

阿芩:“早八百年就走了,不知道去了何处,这人当真神神叨叨……不对,我和你们说这些做什么!你有意套我话是不是!”

望枯:“……”

总算知道防备了。

但晚了。

望枯抬眼看沃元芩,一锤定音:“她是你的过去?”

沃元芩不答,只接阿芩话茬:“沃氏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诅咒,因沃若若嫁与侯府殉身,凡是十岁以前的女娘,都将死于非命。于是,我尚在襁褓时就被送去融州,由杵乡的妇孺养大,但苦日子还没结束,九岁那年,兄长率兵凯旋,我被召回磐州,正是二月飞雪之时。奈何,行至曦州,马车被毁,乳娘坠崖,我一个人徒步走完了剩余的百里之程,才至磐州之门……”

阿芩再有本事,也只是个九岁的孩提,瞠目结舌:“……你为何与我一模一样!”

沃元芩:“并非一模一样,那时,我没有遇到道士,没去过磐中酒,没在鎏天吃苦干活,更没有这个回溯往昔的法力。而我有的,是几袋能苟活到八月夏末时的盘缠,又在九月一日找到了回家的路。从此,我有了与兄长一般的‘元’字辈,又改名:沃、元、芩。”

阿芩震慑良久,膝盖发软,扑通倒在水上:“……”

望枯也接话:“阿芩,这本事并非是你与生俱来的,你的确不属于这里,你属于十几年前——而她,就是你的将来。”

阿芩这样一个坚不可摧的姑娘,如今却充盈着泪:“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回家……”

晓拨雪迈入雨幕中,轻抚她的湿发:“好,定会让你回家的。”

沃元眷支招:“如此漂泊在外也不是个办法,先让我们带回府上养着罢?”

望枯:“不可,你们即将举家西迁,我却不能跟过去,到时,阿芩身上的未解之谜就再也无法刨根知底了。”

沃元眷难藏失意:“……望姑娘不跟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