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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归宁六十一人最终仍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报着必死之心,拦截天道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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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下下策,又许是无用,但苍生待救。
花无百日红,燃及一时,已是绚烂。
六十一人分批次,没日没夜地在几处盯梢。
每人在手背里点了一颗朱砂痣,何人觅到了,指腹擦掉,旁人的痣就会闪烁几下,再把他们传送过去。
年初五,隆冬宿夜,狂风乱把云翳敲。
这也是朱砂痣第一回闪动。
当即,风浮濯来到雷雨交加的高岭上空。
他们叩首,祭拜,虔诚向天命。
而天命却向一人看去。
——它迟来的宿敌,望枯。
望枯罔顾所有人,一心向天道:“天道,为何要毁我的家?还是说,你只想灭了我?”
风浮濯听声,为之轻振。
望枯。
不谈朝思暮念。
算上失明之时,也有一月半了。
奈何他看不到。
“天道”见望枯挑衅到眼前了,愤慨、羞赧,深呼一气,疾风掠遍整个十二峰。
结靡琴弦钻出风浮濯两袖,匍匐他肩头,七嘴八舌地说着望枯如今的模样。
——单薄白衣,鹿眼泛红,发丝紧贴脖颈,赤脚遨游,直指天地。
——如今被风吹,坠下万丈之下。
风浮濯听罢,明知有千万个不可为之。
却还是成了离夜之翎,身碾天际,坠往望枯之处。
她不让的。
弋祯法师不允的。
先祖勒令他悔过的。
但一月了。
有些人哪怕在心里想了千百遍。
也需亲眼一见,才知何为心安。
……
望枯如今又成枯藤样,最是怕风。而“天道”好似什么都知晓,有意与她对着干,呼出的风让她打旋几回。
如此,望枯心里已有答复。
但若是毁了她含辛茹苦铸造的“家”,就是何时没了“天道”,望枯也将追着它去下辈子索要偿还之物。
沙棠神木一伸枝,让望枯坐在上方,偏生又落下个不怕死的。
还将她搂入怀中。
见是风浮濯,望枯刚要发作的脾性,由此扭转。
但也绝非轻易平息。
——倦空君也会失信?
风浮濯第一句,诚惶诚恐:“……可曾摔疼?我来迟了,不妨——”
不妨上刀山下火海历练一番,再当惩戒。
望枯盯着他:“自然无事了,倒是倦空君,抱得这样紧,才让我疼了。”
风浮濯慌忙放手,又将她打横抱起:“如此呢?还疼么?”
望枯挂相:“马马虎虎。”
风浮濯能懂话外音:“人间有难,我随先辈而来,想问天道往后该如何行事,并非有意将你打搅,若你心里有气,便不要闷着,撒我身上便是。”
望枯往后一看,“天道”不懂敌寡之分,只是困意席卷,一个吞天哈欠后,带着冰雨寒风隐没在无边夜色中。
瞬息风平浪静。
若非神树还是支离破碎的模样,断叶悬露珠,滴落整个残夜。
望枯闷闷不乐:“倦空君已是打搅了。”
风浮濯失明,却六感俱通。掌心隔着被水润湿的薄衣,却触得到望枯冰凉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