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轻轻跃动,宝石折射出的光影在牧野白的脸上浮动。
她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无声的讽刺。
“因为战争的本质,从来不是善与恶。”
森鸥外微微眯起眼睛。
牧野白垂眸,思索着用何种语言能精准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感。
“战争是一种选择,是强者制订规则,是弱者谋求生存。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它的核心从来不是道德,而是胜利。”
“它是一种资源与立场的争夺,身处那个局面的人,要想生存,就必须接受‘极端手段’的必然性。”
“温和与怜悯,往往无法扭转一场注定残酷的冲突。只有牺牲与强硬,才能在博弈中得到筹码。”
慈不掌兵,在最冰冷的战场上,任何怜惜都可能让战局彻底失控。
苛责战场上的人手段残忍,在牧野白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你让士兵一次次地被救治,他们的身体复原,精神却崩溃。他们憎恨,痛苦,最终走向死亡。”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森鸥外的脸上。
“听起来很残忍,可如果不这么做呢?”
森鸥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嗓音低沉:“继续。”
牧野白微微歪了歪头,眼神依旧平静。
“如果你让他们带着伤势如愿撤退,可当时的日本政府已经不愿意再派兵,最后战线会崩溃的更快,结局只会更糟。”
“成为战败方,代价绝不仅仅是战场上的牺牲,而是更长远的屈辱和掌控。”
“正如横滨被划作租界,失败者的土地、文化、话语权,都会被胜者蚕食殆尽。”
屋内一片静默,唯有窗外的风声掠过,卷起夜色中月光的寒意。
“虽然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失败,但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父亲。”
牧野白在这一刻认可了曾经那个被众多人视为败因的森鸥外。
森鸥外的手指收紧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