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口巷尾酒坊香气四溢,毗邻街道亦能息闻。李顾循香趋至,既以来到此巷。上次亦是如此,可此次与有异焉,他察觉身后有人跟踪。途径酒坊时,心生一计,转身溜进去。
酒坊酿房只有一名徒工,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此人背后,瞬时抬手击晕。迅速替换其身上衣物,走上二楼酒窖,窜出窗户,稳步落入地下。
绕过几个街道,李顾转回奚口巷。他环顾四周,发现无人追来,便走进酒坊斜面宅院。
房门虚掩,李顾推门即进,穿过小院,徐至后屋,敲门几次,无人回应,便走到窗前观察屋内,然却未现人影。
忽闻西屋传来声响,李顾急忙行去,门启入内。只见一人蹲坐方凳斫柴,观其年纪约莫三十左右,身形清癯,面白目浊。
李顾轻步上前,既言道:“先生,何故如此,你家随仆呢?”
先生起身拿起灶台边上瓷杯,缓缓喝下杯中水,“我已送妻儿回乡,遣散家仆。”
李顾颇为不解,“这是为何?”先生应声道:“此处说话不便,你随我到主屋。”言罢,二人遂至后院。
进屋后,先生沏茶递与李顾,其接过茶杯,尝下一口,“西山净泉,闽地丘茶。”
“你这品茶工夫堪比唐代名士陆羽。”先生连连称叹。
“过誉了。”李顾放下茶杯,坐上椅子,双目瞥见其霎时愁容满面,又道:“先生,可有心事?”
“可惜我再也品尝不到那么好的茶!”先生转首看向窗户,惟见天色忽然变暗。
“难道你要离开京城?”李顾问道。
“你所言没错。我未随妻儿一起离京,便是为了在此等候你的到来。如今亦须归乡。”先生徐然言道。
李顾心生疑窦,遂问道:“先生如何知道我再次到此?”
先生并未应声,他透过窗户,默然望着院落。不多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窗纸沾满水雾。
“世上知晓我身份之人,复手可数,当中仅有一人明了我在云贵所做之事。可是此人已于两年前亡故。”
李顾听出话中之意,便言道:“先生隐信何以获取,请恕在下无法予告。”
先生言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当日见你便知晓有能力寻觅那人,亦会回京寻我,故而至此独身等候,”
李顾赞叹道:“你果然神机妙算。”
先生起身关上窗户,屋内瞬间昏暗下来,遂点燃油灯,放置桌面,然即回到座位,徐徐言道:“还有什么要问吗?”
李顾既问道:“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隐居长沙?”先生言道:“此人姓吕,名伯梓,乃是周代名相姜太公的后人。”李顾闻言暗道:“怪不得其人如此熟悉齐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