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披风,还是算了吧,那可是三小姐年前特意差绣娘给他做的,他可舍不得。
随后他一把将人拉起,扛在身上。
“先走,这里不能久留!”
谢晚棠也是诧异了一下,她没想到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陆引鹤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点了点头,紧随其后,刚走出去两步,便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又折返回去,站在河边用手泼些水上来,将岸边那些血水冲刷下去,才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他们离开没多久,河面还未曾彻底平静,一行人便举着火把来到,再度将河面搅得不安宁,河灯被溅起的水花泼灭,掀翻,一片狼藉。
那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在下游一些的河中发现了那件被陆引鹤扔掉的血衣,倒是阴差阳错将这些人往别处引去了。
谢晚棠带着人来到她名下一间空置着的铺面后院,得亏她先前已经将嫁妆铺子都接手了,不然她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来。
不过门被锁上了,两人也只能拿石块撬了后院的门溜进来。
陆引鹤将人放到床板上,给他披着的那件外衣也已经被他身上的血水给浸透了。
陆引鹤皱了皱眉:“伤口太深,血要是止不住,人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
谢晚棠思索了一下:“这里离春和堂不是很远,我去看看刘文元在不在那,他是府医刘大夫的儿子,信得过。”
陆引鹤点了点头:“那你当心些。”
“放心。”谢晚棠转身离去。
陆引鹤观察了一下周围,从灶房里翻出了个炭盆,里头还有些没烧完的炭,给点上端到了床前,又翻箱倒柜的翻出两身旧衣服还有一床旧棉被。
陆引鹤站在床前凝望了床榻上的人良久,到底还是伸出手帮男子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给脱下来了。
只是伤口处有些粘连,而陆引鹤手上的动作也实在是称不上有多温柔,就连在昏迷中的男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也不曾帮他换上新的衣服,只是拿起棉被覆盖在那男子身上,别让他冻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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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棠照着记忆走过了两条大街才找到了春和堂的铺子,探头往里头一看,正好看见刘文元站在柜台前,个头修长,倒是比她头年见到时拔高了不少,此时正一脸严肃的在写着药方,周围没有一个病人在。
“小刘大夫。”谢晚棠走进医馆悠悠的喊了一声。
刘文元抬头一看,眼底闪过惊喜:“三小姐?!您怎么过来了?”连忙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
“小刘大夫在忙吗?”
“三小姐别这么喊,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喊我名字吧。”刘文元有些郝然,虽然小时候听到这个称呼,他还挺得意的,但现在不行了,毕竟还没当上正经的大夫呢。
谢晚棠嘴角扬起一笑,刘文元就比她大半岁,小时候在谢府时常被谢允修带着混在一起玩,她那时候也没在意身份尊卑,就一直喊哥了,直到去年被刘大夫送到这里来当学徒,她才没怎么见过他了。
不过说是来当个学徒,但也不是真的从认药开始学起的,毕竟从小就被刘大夫带在身边,还没认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认药材的了,送到这里来就是正经学看病的。
“文元哥,我来找你帮个忙。”
“您说。”
“我这有个受伤很严重的人,要你帮忙看一看,但不能跟别人提起。”
刘文元闻言立马收敛了神色,显得整个人都正经了不少,谢晚棠的话说得有些隐晦,但他立马就理解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恐怕是有些特殊的,很有可能还见不得光。
不过刘文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下了:“三小姐稍等我一下,我去叫个人来替我,再把药箱拿上便跟你去。”
“会不会耽误你的活计?”
“无妨,若是平日里我们早关门了,今儿个是元宵,掌柜的怕上街游玩的人遇到什么急事,这才安排人在药铺当值的。”
“那你去,我在这等你。”
刘文元转身进了后院,谢晚棠则站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