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随抓住话柄,怒道:“苏签书此言何意,莫不是希望官家喝下符水!”
“你看你又急了,”苏过说道:“想要我在这案牍上签字,那我总得走个流程问一下,内侍这般刁难,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苏珪赶紧答道:“没有的事,苏签书接着问。”
这帮人就算造假口供,肯定也不敢说赵煦喝了符水,那样他们这些宫里的内侍头子全脱不了干系。
“这个压胜之术,什么画像、骨灰之类的,可拿到证据?”苏过又问道。
郝随依旧嚣张答道:“画像审查之前已被毁去,骨灰无从查起,但众人皆已招认。”
“那刘婕妤可有身体不适的症状?”苏过好奇道。
郝随压住怒火,答道:“婕妤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没有。”
苏过笑道:“内侍说得不错。”
苏珪见他没再说什么,忙说道:“签书若无异议,还请尽快将案牍上呈,官家也能早些定夺。”
“就凭这一面之词,我想有异议都不行,”苏过说道:“我看这样,不如两位内侍与我等三人一起去官家面前,大家再分说一二。”
郝随这下终于怒了,喝道:“这里如何轮得到你这个小儿指手画脚?”
听他这么说,苏珪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刘婕妤的人跋扈是真的,没脑子也是真的。
大放厥词之前,怎么就不想想,这个小儿是怎么能站在这里的呢?
苏过也笑了,说道:“那不如内侍先问下这两位御史的意见?”
董敦逸尴尬地站在一边,刚才不敢签字,现在也不敢吱声。
刘安世则与苏过站到一起,义正辞严地说道:“皆是奉诏来此,内侍难道认为我等会怕你!”
苏珪见情况不对,赶紧先抢救自己,劝说道:“各位不要动怒,都是为官家办事,纵然方式上有些不同,也不要伤了和气。”
他又不是刘婕妤的人,顺水人情可以做,但把自己搭进去就没必要了,见来人里有苏过,他就想起入内内侍省的头头冯世宁对他说的话,“别人想被皇宫里的蚊子咬,还没这个福气呢!”
苏珪现在想想,梁从政推脱宫外有事,说不定也是不想陷得太深,自己真是后知后觉。
苏过这时对郝随笑道:“内侍现在觉得如何,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