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好言好语笑脸相迎,未想到阁下出言不逊极尽戏谑。今天这阵仗,阁下就算天下无敌,恐怕也难以一人之力败我五百精兵吧。”
天市程其面色陡然阴沉起来,握着狼头金杖的手默默地攥紧杖头。
“老东西,我看你这一身锦衣华服,出口就套近乎,心生厌恶。本想一走了之,谅你这五百人桩也挡不得我。”
宇文虚中来回踱步,边说边看向程其身边的危宿老者。见那危宿身上斑驳血迹,眼神一寒又道:“但你杀了岛上老傻子一家,还射伤我这宝贝徒儿,今天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就都留在这吧。”
宇文虚中原本吊儿郎当的脏脸,转瞬蒙上寒霜,未见行气起式,凭空拔地而起,扑向身边最近的北府兵卒。
见这落魄高手突然发难,天市程其飞身而退,边退边喊道:“结阵迎敌!给我射死这个混账!”周遭兵卒应声而上,强弓劲弩搭弓上弦,危宿肩扛巨刀,腾身一脚踏碎身旁磐石,直奔宇文虚中而去。
恶战开启!
前有危宿巨刀劈来,后有漫天箭雨激射而至!宇文虚中深陷重重包围,却面无惧色,一双赤脚踏地飞出,时而左右闪转,时而顿挫无章。
北府兵卒一阵猛射,却根本碰不到这破衣汉子的一角,反倒频频误射同袍,被宇文虚中搅得方寸大乱,相互掣肘。
眼见对头步伐杂乱无章,忽快忽慢,忽紧忽驰,天市程其深知这么斗下去不是办法,将狼头金杖戳进地里,抬肩抖落披风,飞身加入战局。
宇文虚中见天市程其抢身飞来,嘴角上扬道:“老东西,你再不过来,你的小弟弟们可乱了套啦。”
一边说,一边拳掌纷飞,连拍带打,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弩折弓断。
说话间,危宿一刀砍来,夹带刺脸罡风,裹挟无俦巨力,直奔宇文虚中面门
宇文虚中不闪不躲,待到刀刃近在咫尺时,脚下无章步伐突然变卦,如雨点声声对地连点数下,身形如破城弩箭一般暴突而出!
危宿没想到这破衣汉子不但不躲,反倒迎头送上前来,心中闪过一丝得意。
却见宇文虚中身如鬼魅,巨刀及身之际,头部轻轻一偏,左手一把扣住虚宿脉门,右手二指一并,直点下颚。
危宿年近花甲仍位列北府七宿,靠的就是一身横练的外功,寻常箭矢刀刃,难伤分毫,从来都是修罗场上站到最后的人物。
这巨型环首刀足足九十四斤重,被危宿巨力舞起砍在身上,一刀两断是常事。就算没砍到,这巨力罡风寻常人也抵挡不得,必吹得身法大乱,东倒西歪。
但眼前的宇文虚中步伐怪异,身形微微动了动便化解了必杀攻势。
危宿脉门被扣,顿觉一股怪异内劲沿脉逆行而上,下意识运气抵挡。
但宇文虚中这内劲却如步伐一样杂乱无章,前前后后,忽快忽慢,更似有两人内劲交错进击,直奔心脉。危宿大骇,奈何脉门受制,气力登时弱了三成,左手不及阻挡,便被宇文虚中二指点到了下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