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咧嘴大笑的恶鬼靠近之时,中年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看病?先付诊金。”
白晓笠递过银子。
“进来坐吧,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看,是她看。”
中年人侧目,望了一眼陈素。
“小孩子的病,莫要找我,去城门不远的神手堂去吧。”
神手堂,就是她几次前去买银针的地方。
她能来到这里,也是那位曾被她救过一命的先生指引的。
“非他之能,其病在心。”
中年人闻言皱皱眉头。
“那便进来吧。”
看病问诊,首先看脉象。
这位先生和别人一样,伸手搭脉,片刻后挠了挠头。
本以为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先生拿出了些许针线,开始借线探脉。
白晓笠也曾见过这般医术,五惊鸿的拿手好戏。
可惜她愚钝无比,学不会,是以她只会银针刺穴,更多的是用银针做暗器。
趁着先生准备的功夫,白晓笠讲述了陈素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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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眉头皱的更厉害,指挥着她将药铺门帘落下。
再指挥自己的药童,手持一把扇子,站在陈素身边扇些微风。
先生就搬个凳子,拉直了针线,握在手中,静静等候。
此时已至夏天,陈素迎着微风,渐渐生了些困顿之意。
而先生,则开始全神贯注,闭上眼睛摸索针线。
陈素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发病。
可是白晓笠却明白,先生看出了什么。
有一根线,抖得尤为厉害,自打陈素睡着起,就在不停的抖。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亲自上手为好,查不出病因,还能有许多的方法。
趁着陈素还在小憩之时,先生开口。
“此女,病入膏肓,非外因,只在心。”
这话是她第二次听到了。
“还请先生说的再明白些。”
先生摇了摇头。
“我无法判断,可能是自小被人在耳边念叨,生了心魔,也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了心魔。”
“该怎么治?”
“我治不了,你不妨往草原走走,碰碰运气。”
说着,也不顾白晓笠的追问,径自将诊金还给了她,推着她出门。
陈素被白晓笠抱在怀里,刚醒,一脸懵。
“先生,还请说明白些。”
“这世间,何人多言普度众生?”
思索片刻,答话。
“和尚。”
“和尚之中,何人佛法最精深?”
这个问题倒难住了她。
少林寺?
可是扶平敢言他佛法独步天下?
还有谁?
想着想着,目光猛的一亮。
若是主持都不敢说,那还有谁敢说?
老祖!
渡厄真君。
“既已知晓,快快去罢,病情莫要久拖。”
可是,她该怎么找到这种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前辈?
“早年间有缘面见真君一面,学了些医术,受用终生,最近听闻真君曾出没在草原,你去碰碰运气吧。”
先生仿佛看懂了她的迷惑,开口指点。
白晓笠似懂非懂,可是先生已经关上了药铺的大门,一副不再接待的模样。
她也只得带着陈素,离开了这里。
骑着酒鬼,一路往南,往她从未踏足过的草原而去。
右相,是最后一步,若非不得已,她不会去找右相。
在她的计划里,若还剩半年时间,她便不顾一切的去找到右相,想办法治好陈素。
又过一月,白晓笠头一次明白了世间之大。
一望无际的绿色,铺天盖地。
她从酒鬼背上下来,拉着陈素的手,踱步在这茵茵草地之上。
越走,草长得越高。
风一吹,小草们纷纷弯腰。
若非亲眼目睹,她无法想象这等景象。
和谐,浩大。
比起城里的各种建筑,这草原上只有自由。
数不尽的自由。
一眼望不到头的自由。
蓝天碧草,一望无际,让她的眼界再一次开阔。
闭起眼睛,感受身边的微风,这么多年以来,她白茫茫的模糊视野里像是第一次生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