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转眼间三个月便过去。
白晓笠带着陈素,两人一马再次踏足了晋国中部。
这几个月,寻遍边境五城无果。
什么神医怪医她都去拜访过。
她顶着白发毒女的身份,上门拜访,殊为不易。
有些人的性情还算正常,只是要她帮忙做一些事,或是付一大笔银子。
而有些人,性情古怪,喜欢折磨她这等颇有名头之人。
她也曾为了求人看病,低声下气的做了那神医一个月的仆人。
只不过陈素的病,他找不出原因,也找不到解决办法。
所以白发毒女最终送了他一场造化,送他重新做人。
也有那种刚正不阿的大夫。
她虽背后有了右相,实际上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她是个作恶多端的人。
莫论他们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在这些人眼里,她不过是多了个身份,朝廷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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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人,她也只是置之一笑罢了。
“你不愿救就明说,何必给她安一个恶人的头衔?就算我是恶人,她一个几岁的孩童又懂什么是善恶?”
陈素害怕人多的地方,但她选择相信白晓笠。
跟着她,小小的陈素也算是看过了这世间冷暖。
二人很少住在城里。
对于陈素来说,比起荒野恶劣的环境,她反而觉得只有她和白晓笠二人的时候才是最美好的时候。
陈素时常发病,白晓笠也算是掌握了些许规律。
陈素若是受了刺激,那当晚睡梦之中必然会发病。
她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渐渐的养成了一种习惯。
于熟睡之中,不管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瞬间清醒,只为了看陈素是否有异。
说来也是可笑,一个病号带着另一个病号,四处求医问诊。
只是,白晓笠乐在其中。
她终于不是在害人了,她在救人。
她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是想着要如何将陈素治好。
这晚,余晖落下,漫天夜色降临之时,白晓笠带着陈素骑着酒鬼从山洞中走出。
她身处灭水城附近。
这里,是一切的开端,也是她名扬天下的地方。
听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概念。
“原来姐姐就是那传闻中的白发毒女。”
“怎么?知道了以后,大失所望?”
陈素摇摇头。
孩童都是慕强的。
起初,白晓笠对她来说是个怪人。
她能飞在天上,能用木剑砍断一棵大树,陈素只是觉得她很厉害。
可当她真的知晓她的身份的时候,又是一种感觉。
白天和陆双都是毒女毒女的叫,陈素不明白什么意思。
如今,也终于明白,她的全称,白发毒女。
“很威风,那个坏老头,跪在你面前道歉的时候很解气。”
“素儿,没有什么解气不解气的,也没有什么威风不威风的。”
威风的背后,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名扬天下之前,身边好友不多,但也不少。
可名扬之后呢,陪着她的只有一柄随时都会更换的木剑。
“那位先生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所以你要明白,行事之前,多多思量,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杀那个医者也不只是因他羞辱于她。
那位医者,年轻之时,确实如传闻中一样,医者仁心。
可他年老之时,白晓笠看见的就只有满屋金银,天价诊费,和许多上诉无门的逝者家属。
人是会变得,你不知道是哪一刻,什么想法让他变得彻头彻尾。
而她又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她不能让死者起死回生,也无法改变这种世道。
可她也没有选择默默无闻,而是出手,让这一切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不知此后会发生什么,会发展成怎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知道,她是否强行纠正过来了。
“姐姐也会做错事吗?”
白晓笠恍然。
“自然,是人就会犯错。”
她曾经一把火,烧了一半的边境大营,只为了报仇。
“知道犯了错,就要想办法去改,去弥补,若犯了错不去改,那便不该再称之为人了。”
就像那位医者,将医者的自知抛之脑后,只是享受。
可谓,本末倒置。
他以医术入道,却半途而废,贪图享乐。
当医术与金钱挂钩,仁心被金银吞噬之时,医者,便不能再称为医者。
这才是白晓笠杀他的理由。
谈话间,进了城,这里是中部的最后一站了。
若是在这灭水城毫无所获,她只能带着陈素往内地龙城去。
她还有最后的依仗,请右相帮她。
略显破落的街道,灰尘蛛网暗结。
这位“神医”,就在此地看诊。
别人都是“回春堂”,“妙手阁”等吸人眼球的牌坊,这位则是简简单单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