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望一眼缩在被子里的白晓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么浅显的道理想不明白?”
白晓笠再度沉默。
她只有一个人,一方面,要去调查贾俞那所谓的活人生意,另一方面,她要找到蜉蝣。
“有事不妨托付给朋友,互相帮助,这才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她的木剑被掌柜的握在手中,递到她的面前。
“白大哥,可否帮我调查一下贾俞的生意?”
探出左手接过木剑。
木剑握在手上,忽然感觉心中稳定了许多。
“贾大善人?可有什么蹊跷?”
白晓笠将那日自己的所见所闻向掌柜的和盘托出。
“小孩子,发儿子,杀人抗尸。”
没什么头绪。
“我会帮你调查一下,你便好好养身子吧。”
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向门口。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省省吧。”
白晓笠莞尔一笑,将木剑放在腿上左手轻轻抚摸。
小主,
似乎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木剑重新变得焕然一新。
白晓笠在床上一连待了五天。
她不再酗酒了,只是感觉冷时会喝一些,缓解缓解自身状况。
她开始好好吃饭了,主要是同福酒楼的饭菜虽然就那么翻来覆去的几样,但也很好吃。
她开始练武了,同福酒楼的后院很大,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看见。
渐渐的,每到她练武之时,同福酒楼的伙计们有事没事都会来看一看。
兴起之时,也会有人与她切磋几手。
白晓笠不时回忆那日用银针将铁锹刺断的感觉。
自从她另辟蹊径修炼阴阳诀,似乎就很少再钻研这门武道。
现如今,她的内力不再给她独特的加持,她却有了新的领悟。
战场之上,那时的生死一刹,让她学会了如何利用人体的力量来应对突发情况。
如今加上她对于举轻若重的感悟,虽内力止步不前,可剑法却愈发伶俐起来。
最尽兴时,同福酒楼三个伙计会一同围攻于她。
而白晓笠,胜的很快,不出十招,就会击败三人联手。
她不再是只用那种险险的剑法,她也学会了如何力大砖飞。
有时候,掌柜的也会与她单打独斗。
她胜的快,败的也快。
掌柜的能看透她除了借助人体惯性外的所有招式,不待她卯足了劲就会被击败。
不过,这似乎已经够了,至少,杀了蜉蝣够了。
又是一日日落,白晓笠里里外外套了三层衣服,灌一口酒。
打开窗,凌冽的风让她略微有些瑟缩。
她的身子养好了许多,她也明白,是时候了。
留下短短一纸书信,摸摸后腰木剑,白晓笠从窗户飞身而出。
贾俞的生意,掌柜的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她也动用自己的手段,飞鸽传书给荡寇,要他查一查,依旧毫无所获。
不过不急,她有了别的想法,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的怀中还有一纸书信,她托掌柜的打探到了星妹的所在。
她要去完成那个士兵的遗愿,要将那个精致的首饰盒亲手交给她。
本就是漆黑的夜,突然现于身侧的恶鬼让她尖叫出声。
可恶鬼手中那个精致的首饰盒让她挪不开眼睛。
星妹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一句丑。
满脸的疙瘩,即便是闭着嘴,牙齿也会裸露在外。
可她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一种悦耳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从何得来这个东西?”
白晓笠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从衣襟中掏出那封书信想要递给她。
“你给我念,我看不见。”
白晓笠怔然。
星妹自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我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大概,所以,你给我念。”
白晓笠继续沉默,随后照做。
“大声一点。”
越是这样,白晓笠越是放不开。
“白发毒女,做了不敢认吗?”
急促的破空声停止在她的喉咙前几寸,白晓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吞咽一口唾沫,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害怕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看着他死掉的。”
眼中忽然流下两行清泪,悦耳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疯狂。
“他和我一样,眼神有些不好,我本能救他出去的。”
匕首收了回去。
“可他要我救他的同袍,还将这个首饰盒塞给了我,待我急急忙忙救了旁人,回过头来,他已经被卷入火海了。”
她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直视白晓笠的双目。
“你该死,你该死啊,白发毒女,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