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

1、华阳县衙大堂 日 内

John：“吴先生，你判的那些人，犯了什么罪？”

吴四：“他们是烟灰，吸毒贩毒，就是你们洋人从前运到中国来的鸦片烟。他们犯了死罪，就要被砍头。”

John：“啊，砍头！砍头好看，可是太不文明了！”

吴四：“这是中国，中国有中国的法律，不是你们美国。”

John：“吴先生，你很会说话！”

吴四：“那我就不陪你们了。如果你们有兴趣，就到刑场去看看，看看我们中国人是如何对犯人行刑的！”

John：“好啊！我们到行刑场去看看吧！”

宋朴园盯了宋良玉一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2、刑场 日 外

岷江边的一块沙滩上。

几个“烟灰”跪在地上，背上绑着草人，上写“烟灰”二字。

面目狰狞的刽子手，手执大刀，一字儿站在犯人后面。

刑场场面宏大，气氛严肃。

围观的百姓如潮。有小孩子用小石头掷犯人。

行刑官席，吴四低声对土包子交代着什么。

燕双飞和蓝凤，在指着蒋门神说着什么。

来宾席：John、Lee和宋良玉、宋仆园、冷秘书在交谈。

John：“宋专员，贵国执行死刑，都砍头吗？”

宋良玉：“中国地方大，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历史上，中国处死犯人都砍头。现在是民国，大都采用枪毙。不过，有的地方还兴砍头。”

John：“啊，砍头好看。但是，他们仅仅因为吸食、贩卖鸦片烟就被砍头，是不是太严厉了？”

宋良玉：“先生，你恐怕不太了解中国，中国人太多了！”

John：“啊，那我很想了解中国。”

宋良玉：“你在中国住久了，会爱上我们中国的。”

Lee在一旁呆望着燕双飞。

张云天：“菲菲，我敢保证，今天吴县长又在耍什么花招。你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赵菲菲不冷不热：“你问我，我又问谁？”

张云天讨好地：“他把你爹也绑去砍头，你还镇定自如，肯定你知道吴县长玩的花样儿！”

赵耀祖：“我那个爹，虽然可恨，但也不该把他一刀砍了！”

王惠香：“你爹也活得叫人讨嫌，死了干净。他要死了，你咋不哭呢？”

赵耀祖：“不论你怎么说，他总是你的公公嘛！”

王惠香：“你看他那副圣相！他早已不是我的老人公了，而是你的爹！”

赵菲菲：“你们不要争了！好不好？你们说，我们现在还这样稳起，人家肯定会说我们仵孽不孝。”

张云天去挽赵菲菲的腰。

赵菲菲推开张云天的手：“你别烦我了！我只有睁起眼睛看着，你们怎么表演，是哭是笑，那是你们的事。”

在围观的人群中，徐家惠看见张云天、赵菲菲并排坐在一起说话，两眼冒火，黑着脸。在她身边，贾胖子、贾太太、胖墩在说话。

贾胖子对老婆子说：“你看，赵老板和他的妹子，眼看着吴县长要砍他爹的头，一点儿也不着急，还稳得起哟！”

贾太太：“哪个晓得吴县长在耍什么花招？你看，他们不但不悲伤，还在那里亲热得很哩！也许他们心里有数，着什么急啊？”

贾胖子叹气：“唉，吴县长也把他们的皮臊够了！他们不仅不气，还对吴县长好得很哩！”

贾太太：“我就看不惯他们那个样子！”

徐家惠黑沉着脸，转身离去。

行刑官席，吴四一拍惊堂木，土包子立刻擂起鼓来。

吴四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宣布：“父老乡亲们！大家雅静！不要乱走乱动！今天，我们要处决7名烟灰，以儆效尤。现在，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开始！”

7名“烟灰”哭丧着脸，吓得面如死灰，横身颤抖，跪在地上等待挨刀。

刽子手举起明晃晃的鬼头刀。

John、Lee兴致勃勃地看着。

宋良玉、宋朴园望着刑场。

吴四把手一挥，大声命令：“斩！”

几个刽子手手起刀落处，七个草人头滚落在地上。

被斩头的7个“烟灰”，吓得昏死过去，纷纷仆倒在地。

John：“啊，原来不是砍人头，是砍草人的头，太精彩了！这个中国县长真幽默！”

Joun和Lee不禁鼓起掌来。

宋朴园对宋良玉：“原来如此！这个吴四呀，把我都懵了！”

宋良玉：“哼！也亏他想得出来！”

严俊夫端坐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那些“烟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3、 县衙门大堂 日 内

吴四端坐太师椅上，神情严肃地发落。

吴四：“孙木匠，你还是回去当木匠，挣点小钱，心不要大了！这次饶了你，下次再犯，定斩不饶！”

孙木匠低声应道：“小人以后再也不敢抽鸦片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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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嫂骂道：“你个砍脱壳的，还不谢吴县长的不杀之恩？”

孙木匠：“吴县长，这次我是到阎王爷那里去走了一回了，以后我再敢卖鸦片烟，我挨枪子儿就是了，不得说句二话！”

吴四：“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去吧去吧！——赵洪顺、郑老七，今天饶你们不死，回去闭门思过。赵洪顺，你那个镇长也不要当了！”

赵洪顺：“吴县长，你开开恩啊！鸦片烟我不卖了，镇长嘛，你还是让我当着啊！以后，你指东我不敢往西去！”

王惠香对赵耀祖：“哎呀，你把你那个爹快喊回去，免得逗人现眼！”

吴四：“赵洪顺，将来你真的改了，还可以当镇长嘛！曾师爷、小秧鸡，你们两人来给我办一个戒毒所，把那些烟灰都抓来，让他们戒掉烟瘾，重新做人。你们有没有意见？”

曾师爷：“没意见！”

小秧鸡：“我们听吴县长的！”

吴四：“蒋门神，你还是回成都去，改邪从良，找个男人，安个家，不要在外面伤风败俗了。你回去，给你那个鸨儿代个话，她要不改邪归正，下次我就砍她的脑壳！”

蒋门神：“吴县长，我哪里不想找个男人安家啊？可是，又有哪个男人要我呢？郭驼背，你快给吴县长磕头，我们一起回成都去。”

郭驼背接话：“吴县长，蒋门神没男人要，我收留她好了。你放我们走吧！”

吴四：“蒋门神，你走你的，不要管他！——来人呀，把郭驼背抓起来，押进大牢，以后再审！”

郭驼背：“吴县长，你把他们都放了，还关我干啥呀？……”

吴四：“郭驼背，我为什么关你，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

4、 机场工地 日 外

吴四、土包子陪着John、Lee、宋良玉、宋朴园、冷秘书参观机场工地。

工地上，衣衫褴褛的民工在修筑机场跑道。远处，有100多人躬着身子，吃力地拉着一个巨大的石碾碾压跑道。

远远近近，劳动号子声不断。

John：“啊，卵石机场，这能行吗？我们要在这里起降黑寡妇飞机——很大的轰炸机！”

吴四：“先生，我不管你去见什么黑寡妇、白寡妇，我只能用这些鹅卵石修跑道，这是我们这里能找到的最坚硬的一种石头！”

John对宋朴园：“宋先生，机场修不好，影响了抗日作战，你可要负责哩！蒋该死亲口给我说了，政府拨了一大笔款，修这个后方战略机场。有钱怎么不买水泥呢？”

宋朴园：“蒋该死说是说了，但政府也有困难啦！机场款一时难于到位，你们美国援助款也没有拨来！”

吴四：“我告诉你们各位，这些民工都是自带伙食来修机场的，我们没有拿到过一分钱的机场修建费！”

John对宋良玉：“宋女士，你们也没有领到机场费吗？”

宋良玉：“政府只拨了少量的款，先付了设计费、机械购置费……”

宋朴园：“据我所知，国家财政部遇到了困难，一时间款到不了位。”

John：“我知道，你们国民政府是个腐败的政府，我要向你们蒋该死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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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美军驻地 夜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