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些别的吧,我给你读那本《聊斋》可好?”贺南泓敛去眼中的悲戚,低下头询问湛槿初道。
“泓哥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情,你别瞒我。”湛槿初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贺南泓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水,湛槿初看着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贺南泓没再开口,带着湛槿初回了屋,给他安置在床上。他又坐上了那个圆凳,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看的湛槿初,叹了口气道:“好,给你说便是。”
二十年前的最后一仗,虽然让那些小国俯首称臣,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这些个小国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让他们就那么放弃一块十成重的“肥肉”是不可能的。因此,表面上和气尊敬大荆,但这背地里却一个个都搞起小动作。
南境每年都要历经无数次的偷袭与正面对决。有些小国派来的人直接舍弃他们本国的服饰、兵马、武器,用其他国家的来袭击南境。其目的便是维护住那表面的一层薄薄的纸,不与大荆撕破脸皮。
这也便是这么多年,贺家一直得待在南境的原因。贺惟然经过二十年前那一战,始终是伤了元气,所以才把自己的三个儿子也都带到了南境。不断培养磨炼,目的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他们能接手南境,他才能安心把大荆的安危交给他们,解甲归田。
五年前,贺南泓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百余次的对战,每一次他都信心十足。然而,那一次,却让他终生难以忘怀。
那是一个夜晚,南境军营一片安谧,除了守夜的将士,其余人都已经休息了。贺南泓那时正拿着湛槿初寄来的午时刚到南境的信在一遍遍的看着,突然军营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喊声:“敌袭!有敌袭!快来人!”紧接着是守城的敌袭信号升上天空,打破了静谧的夜景。
贺南泓当即把手中的信塞入榻下,披上铠甲拿上长枪冲了出去。军营前,那一仗的指挥主将罗骐已经在集结兵马。贺南泓朝他跑了过去,表明自己也一块儿去上阵杀敌。
“你便别去了,今日你巡了一日边境,该是疲惫得很。”罗骐说道。
贺南泓并不想放弃这次历练的机会,再三强调自己可以后,罗琪同意了,带着他和将士一起出了城门。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次那些卑鄙的小国竟然效仿二十年前,集结了三个国家的队伍按批次袭城。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带了无数暗器与药粉。
贺南泓与众将士一起骑着马冲了上去。一刀一枪与对方厮杀了起来。一开始这些人并没有使用暗器,然而,在全部将士与他们厮杀到一起时,他们纷纷拿出了暗器袭向大荆的兵马。马被绊倒刺伤,将士们纷纷跳马继续杀敌。却不料无数的药粉袭面而来,瞬间眼睛受到了刺激难以睁开。
一瞬间战事局面便被扭转,大批的大荆将士一个个被刺破胸膛、割破喉咙,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贺南泓眼睛也不慎被药粉洒了一些,但他迅速刺穿了向他袭来的敌人,出了包围圈。
“景煜!快向侯爷报信!快去放信号!”罗琪提着长枪,不断刺穿着涌上来的敌人,他满身是血朝着贺南泓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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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泓迅速拿出信号弹放了出去,又解决了几个冲他而来的敌人,朝着罗琪那边去帮他。
“你记住,要是我出事,你便是主将!带着弟兄们杀尽这些狗日的!啊!!去死吧!!”罗琪余光见他过来了,给他喊道。然后又接着冲到了那些被敌人包围着的将士外围,拼尽一切力气杀着敌人。
贺南泓跟着他,帮他杀着他身旁的敌人冲他说道:“你不能有事!你才是主将!你得活着带我们回去!”
罗琪看了他一眼,刺穿了一个敌人的胸膛后笑喊道:“好!一起回去!兄弟们,我们一起回去!杀啊!”
“杀啊!!杀啊!!”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天破地,鲜血不断地溅在贺南泓的脸上与身上,似乎浸满了他全身。他已经开始力竭,喘息声越来越大,动作却不敢迟缓。
“小心!”贺南泓朝罗琪喊道,被包围着的他分身乏术,一时间没法到罗琪身边。罗琪被一人用长枪刺进了肚子,他迅速拔出来后反刺向那人,然后又把左右而来的敌人打倒在地。然而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力竭的同时被后方的三人刺穿了胸膛。罗琪长枪插进地里支撑着他没有跪下,转头看向那边被围在中间的贺南泓。他嘴里的血一直往外冒。他最后用口型给贺南泓说道:带他们回去。
“将军!!”贺南泓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瞬间怒气上涌,“啊!!”他把围了他一周的敌人通通送入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