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阳给沈清昼送了马,顺道回了趟琴川学宫,跟师父交代好了去处。
他本就爱四处游历,手中又散漫,多出来的钱多半花在了嘴上,故而学宫中的东西也不多,背上平日里出游的包袱便走走停停去了北燕。
他自幼漂泊,对身在何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在他看来,北燕风光还算不错,羊肉也好吃,民风更是淳朴,便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还有万两黄金。
不说别的,就冲这万两黄金,他觉得自己也能为北燕鞠躬尽瘁。
等他到了北燕皇宫之后,拓跋律也是诚意十足,给他单独设宴接风。
宴席就设在拓跋律寝殿的偏殿,开始之前,还有宫人抬了箱子进来,当场打开放在他面前,里面是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一箱金元宝。
“这是一千两,先生先收着,往后那一万两,分十年,每年一千两,过年时命人给先生送来,如何?”
晏沐阳眼中只剩了金光闪闪的金锭,想都没想便立即点头。
“可以可以,应该的应该的。”
那可是黄金万两,随便哪个正常人都得防着他钱到手了就跑吧?
分十年才是应该的。
拓跋律见他答应得痛快,唇角勾起,执壶替他倒了一杯酒。
“既然如此,便共饮此杯,欢迎先生来到北燕。”
等到喝了酒之后,晏沐阳才终于想起来一件还算严重的事。
北燕皇宫中这会儿连个孩子都没有,拓跋律请自己来教谁呢?
他爹只有一个大阏氏,生了他一个孩子。
他自己自然不用说,这么些年也没有北燕小皇子降生的消息。
原先倒是还有位王爷,膝下子嗣倒是极多的,可惜在拓跋律十二岁那年,他那位皇叔篡权夺位,杀了他父皇,将年幼的他一路追杀到陇西,侥幸被沈清昼救下带走,才保住性命。
后来他卷土重来夺回皇位后,杀了那位皇叔满门,据说是按着册子跟画像一个个杀的,连在外藏着的私生子都不曾落下。
朝中有些原本就偏向他皇叔的大臣,上书怒斥他罔顾人伦,都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也就是那次,他落了个暴戾弑杀的名号,北燕朝中至今未敢再有人对他有什么质疑,连他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也没人敢催他,更没人敢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
这位单于一看就不是个爱美人的,送进去安安稳稳就罢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怕是要连累自己满门抄斩啊。